我明知道张赢川极有可能是故意这样说,藉此来引我入套。
但是他说的这几个问题,实在让我无法拒绝。我现在非常想知道夏九九的下落,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方教授真的了解张赢川,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能够让他改变自己的立场呢?
这些问题不管哪个单独拎出来,我都无法拒绝,更何况是所有问题都罗列出来。
“告诉我吧。”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说出这四个字,对我来讲,几乎就等同于背叛。
不过这种羞耻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对真相的渴求已经超越了一切。
张赢川没有说嘲笑我,而是对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们现在已经输的只剩一条命了,如果张赢川要算计我,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于是我毫不犹豫就朝着他游了过去。
巨大的尸花在我进入的一瞬间缓缓闭合,我没有抗拒,任凭张赢川隔绝了外界的联系。
在无数飞尸组成的球体内部,我透过vr显示镜看到张赢川端坐在泰坦巨人手组成的宝座上,手里抓着鬼玺静静地目视着我的到来。
进入这个尸花空间以后,我感觉非常的不自在,周围到处都是飞尸的脸,一双双无神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在张赢川的示意下,泰坦巨人举起来自己另外一只手,手指微微并拢,与手心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夹角,仿佛托一只小老鼠一样将我轻轻托到了与张赢川对等的高度。
张赢川对着我轻轻笑了笑,率先开口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开口问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尽量不去理会他说的后半句话,一时间想开口又不知道先问哪个问题好。想了一下,决定先问问夏九九现在怎么样。
“当时遗迹之门洞开的时候,其实我在附近。”张赢川手中把玩着那颗墨玉翡翠雕琢而成的鬼玺,轻笑着说道。
据张赢川回忆,其实在进入遗迹之门以前,他一直都跟在我们身后,只不过,他是利用了尸变后的石磊,将自己一直挂在天上跟着我们。
我们打的手电和冷烟火,就是给他指路的信号。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心想难怪我们自从下到冰川下面以后,沿路上就一直遇到粽子,我盯着他手里的鬼玺,就问那些事儿是不是他做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没头没脑地跟我说了这么一句:“借阴兵,是需要用阳寿来换的。并非一点代价都没有。”
这让我非常纳闷。这话是什么意思?借阴兵,需要折寿。说的意思是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意思是说,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些事儿,不全都跟他有关系?
没等我揣摩明白,他就接着说道:“遗迹之门开启的时候,周围的山体震动非常大,我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砸到了一处机关。”
“怕不是就是那些神像嘴里的鬼火吧?”我问。
“就是那些东西。”他点头:“夏领队不愧是发丘的传人,我落地的声音已经很轻了,但还是被她给发现了,于是我立即想到了借他父亲的手把她给解决掉。”
他说的一切非常合乎情理,我立刻就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而且我听到这里,终于也有了一点头绪,于是问道:“你利用鬼玺,起了夏建国的尸?”
他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我因为从高空中摔下来扭伤了脚,所以根本跑不快。夏领队很快就摆脱了纠缠,出手干净利落直取我的人头。”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心有余悸:“那是我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在来这里之前,我给自己卜过一卦,卦象上说我会永生,那一刻我甚至以为自己算错了。”
张赢川说,当时夏九九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喉咙上,再近一寸就会封喉,幸亏那时候遗迹之门彻底洞开,地狱咆哮正好启动,冷热对流产生的地底罡风席卷了整个地下隧道,绿色的地狱恶火如同一道毒龙一样将整个甬道都彻底封锁。
我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当时克劳斯的考察团就是被这种地狱恶火所席卷,一瞬间全部化为了焦炭。
不过在那种烈焰风暴的席卷之下,我很难想象两个人正面接受地狱咆哮的拷问还能够活下来是如何做到的。
“可惜那样壮观的一幕你们并没有看见,在我和夏九九的身前,圣女只伸出了一只手,火焰就从我们的左右被一分为二。”
他口中的圣女就是被楼船魂母的毒液所感染地伊丽莎白。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不过我们确实因为忌惮鬼火没有再进神道里面寻找。
再往下,张赢川没有继续细说,只说鬼火的熄灭是在遗迹之门关闭以后。张赢川还想着继续逃跑,结果再次触动了机关,三个人掉进了一处很深的地下洞窟里面。而后,两个人掉进地下暗河里飘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黑色金字塔的外面。
真是瞎猫碰死耗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靠”了一声,知道他们应该是直接被水脉给冲到我们之前休息的那条地下暗河里了。
“那你们是怎么穿过岩浆带到达的这里?”我疑惑的问。
“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黑色金字塔才刚刚坏掉,里面的岩浆还没流出来多少,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走你们走的那条路,我们是顺着地道到达的这里。”
“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说夏九九的下落。”我直视张赢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