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把杯子放下,抬头看向赵永慕,问道:“你再说一遍?”
熙王微笑回道:“就是应公府的小怀真。”
小唐一瞬无语,凝眸看了熙王片刻,便道:“你究竟是当真呢?还是说笑?”
熙王便问:“当真又如何?说笑又如何?”
小唐仔细打量熙王的神情,想看他所说真假,偏这人面上纹丝不露。小唐便皱眉道:“怀真年纪还这样小,你都已经……你竟是怎么想到她的?”
熙王想了一想,说道:“我瞧着那丫头十分趣致可爱……为何我不成呢?连那郭郎中都使得,我不过再略大几岁罢了。”
小唐双眉紧锁,仍是满面疑虑,看着熙王不语,熙王不由笑道:“你这般看着我竟是如何?”
小唐本以为他是说笑罢了,然而问了这几句,又觉着并非全是说笑,果然熙王轻声道:“横竖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高不成低不就……论起那丫头,倒是还使得。”
小唐听他这样说,举起杯来要喝酒,又放了回去,熙王见他面有不悦之色,便道:“竟是怎么了,你是觉着她不好呢,还是觉着我不好?”
小唐哼了声,道:“你比我还大两岁……怀真还那样小,及笄都不到……”
熙王道:“我又不是现在娶了她……大不了等她及笄之后,再者说,那郭郎中不也早向府里求亲了么?”
小唐哑口无言,只是盯着熙王看,望着他闪烁的眼神,微挑的嘴角,忽然手上一疼……原来他不知不觉中竟握紧了手,不免又碰到手上昔日那道伤痕,前儿跟凌景深打架,到底仍是碰着了,又划出一道浅浅地伤痕来。
小唐忙松开手,垂眸看着那道痕迹,眼前不由又出现那一夜,两人在敏丽房中对面而坐,是怀真眸中含笑,看着他手上的伤,半怜半笑地说:“想来还是疼的好,叫唐叔叔长乐记性,以后就不敢了……”轻颦浅笑,言犹在耳。
小唐蓦地起身,断然说道:“不行,怀真不成。”
熙王笑笑,只是看着他,半晌说道:“为何我听你的意思,怀真若是当我的王妃,竟像是委屈了她似的?”
小唐思量了片刻,摇头说道:“并不是这么说,只是怀真……我、我……”
小唐竟说不出来什么,熙王反而道:“你舍不得?”
小唐听了这话,身上又微微发热,脸颊便有些红了,道:“你再瞎说,以后也别再请我吃酒了。”
熙王看了他一会儿,便笑道:“何必呢……跟你说笑的罢了,竟当真着急起来。”
小唐一怔,疑惑看他。
熙王便叹道:“如你说的,怀真那丫头还小着呢,我却是不能等了,最迟明年便要成亲。不瞒你说,父皇那边已是催了几次了,若再拖两三年,也是交代不过去……岂能认真起来等那丫头?”
小唐哑然无语,闷闷道:“你……这种事怎好玩笑?”
熙王同他目光相对,嗤嗤地便笑起来,道:“我不过是想看你是如何反应的,逗你玩儿的罢了……如今瞧来果然有趣,看你这幅面红耳赤的模样,你到底是在着急什么呢?”
小唐听熙王是玩笑的,心才微微地放下了,然而又听他说自己“着急”,脸却更红了,瞪他一眼,不悦说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是不肯正经呢?”
熙王给他斟满了酒,说道:“好好,给唐侍郎请罪,您还是过来,好好地坐着喝罢……”
小唐这才又回到桌前,果然喝了一杯,熙王打量着他,又道:“我索性跟你说一句,你放心就是了,怀真那丫头,也是个古怪的,我曾也同她玩笑,她竟也是认真地不肯答应。”
小唐听他也这样跟应怀真说过,又把酒杯放下,便拧眉道:“你且留神些,别要整日里胡闹!”
熙王挑眉说道:“你又要恼了不成?怀真对我可是委实有礼的很呢,总是‘熙王殿下前熙王殿下后’,又说什么‘齐大非偶高攀不起’,哪里像是你这样穷凶极恶,一听说我要那丫头,恨不得弄死我一般。”
小唐听他说起应怀真来,不由留心来听,听到前两句,微微含笑,忽然听到后面一句,又瞪了熙王一眼,却又饶有兴趣地问道:“怀真竟是那样说的?”
熙王点点头道:“你说这孩子年纪小,然而见识却丝毫不少,每次跟她相对的时候,只觉着……那样的谈吐举止,哪里是个小丫头呢?只除了……”
熙王说着,便想起在天成观内红花檵木之下,应怀真同那叫张珍的胖小子嬉戏游玩,当时才真真儿地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罢了。
小唐问道:“只除了什么?”
熙王咳嗽了声,便道:“没……我只是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也是跟怀真有关,是当时敏丽定了肃王府之后,怀真似是从你们府里出来……正遇到我,她还求我……”
小唐聚精会神地听着,熙王偏偏不说,举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小唐忙喝了口,又催他说。
熙王便笑道:“那丫头求我去娶敏丽。”
小唐怔住,熙王道:“你自也知道,我是娶不了敏丽的……怀真听了,竟隐约有几分失望。”
小唐半晌不语,熙王道:“只是我并不懂,为什么她会叫我去娶敏丽呢?”
小唐虽明白敏丽对凌景深有情,此事应怀真也知道……可就算不嫁肃王府,嫁给赵永慕的话,也并没有什么益处……这点儿果然是令人疑惑。
熙王见小唐出神,便伸出手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