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于凌府之中,来相贺的诸人逐渐离去,凌景深才得闲回到洞房之中。
喜娘们上前正欲行礼,景深挥手示意,叫她们退了,虽然于礼不合,不过既然新郎官儿如此……众人自也无话,连伺候的丫鬟也随着退下了。
景深见室内无人,门也被掩上,才徐步走到床边儿,见林明慧半靠在床上,仿佛是倦了睡着。
景深凝视片刻,终于伸出手来,把那大红的盖头掀了起来。
底下是一张极为明艳动人的脸,双眸微微闭着,因受了惊动,便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景深微微一笑。
林明慧见他忽然进来,自己竟全不知道,还差点儿睡着,不由地有些害羞,又见室内别无他人,便道:“怎么这样悄然无声的?”
景深在她身旁落座,问道:“可吃了东西不曾?”
明慧摇了摇头,便道:“饿了一天了。”撒娇看着景深,又说:“喝了多少?好浓的酒气。”
景深笑了两声,忽地伸出手来,轻轻抚上明慧的脸,明慧一怔,越发有些心跳,便微微地低了头。
正悄然无言之时,明慧忽地想到一件事,便抱怨道:“敏丽那个小蹄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不对付呢,好好地换了婚期不说,今儿还跟他们撞上了……你做什么让他们,明明是咱们先走的,世子爷又如何?”
景深并不言语,明慧因这件事,白天气了半日,晚间思来想去,昔日因她跟敏丽相好,那些京内贵女们自然也跟她们两个相好,不料因敏丽故意换了婚期,那些贵女们见状,便只往唐府去了,显得明慧这边儿甚是冷清,因此明慧很气不过。
明慧见凌景深不言语,便道:“你倒是说话呀,喝醉了不成?”伸手在他胸前轻轻地捶了一下。
不料景深顺势握住她的手,双眸盯着她半晌,忽然起手,将床帐拉了一把,只见帐幔飞舞,而景深一翻身,便将明慧压倒在床,明慧吓了一跳,才要说话,景深已经亲了下去。
明慧勉强支吾两声,更不能言语,景深一厢吻着,一厢起手,摸索间已经将重重衣衫解开,纵身而上,便云/雨起来。他的手段娴熟高明,刹那间,明慧已忘记身在何处,连先前曾怨念过何事也已全不知晓了。
也是今夜,在稍早些时候,肃王府中,世子赵殊离了前席。
因肃王有命,叫世子不必过于应酬,赵殊便由丫鬟陪着,往后宅而去,走了片刻,忽然停下来,问了丫鬟几句话,又吩咐了些什么,其中一人便匆匆离去。
喜娘们丫鬟们见世子爷回来了到了,忙都行礼,赵殊轻声道:“劳烦各位了,这里不必伺候,都早些安歇罢了。”说着,又叫丫鬟领了去打赏。
众人十分欢喜,又说了许多吉利话,才尽数退了出去。
赵殊走到床边儿,见新娘子端然坐着,纹丝不动,又见桌上放着喜秤等物,赵殊便举手拿了过来,轻轻地把红帕子揭了起来。
底下玉人如梦,只是眼底略有几分湿润之意,赵殊看了片刻,微微咳嗽了声。
正在此刻,便有敲门之声传来,赵殊道:“进来。”
门开处,一名丫鬟捧着一个托盘进来,道:“世子吩咐的素面。”又问:“世子可还要什么别的?”
赵殊说道:“不必了,你们退下罢。”丫鬟们便退了出去。
赵殊自己走到桌边,便端了碗筷,重又走到床边,对敏丽道:“我听闻你整天也没吃东西,必然饿了,且吃两口。”
敏丽听了这句,才微微抬眸看向世子,龙凤烛的光芒下,却见眼前的少年,眉目清秀,面容白皙,目光却是温和的,并不似凶神恶煞的模样。
敏丽怔了怔,有些意外。赵殊又笑了笑,道:“你若不爱吃这个,我再吩咐他们另作别的去。”说着,自己用筷子挑了面,对敏丽道:“好歹尝一口?”
敏丽听到这里,才抬起手来,把那一碗面接了过来,才吃一口,泪便掉了下来,赵殊在旁看着,见状忙掏出帕子来,给她轻轻擦去。
敏丽看他一眼,轻声道:“多谢。”又低头吃面,虽然的确是饿了,然而却仍是不疾不徐,连纹丝儿声音都没有。
顷刻间,吃过了面,赵殊又倒了一盏茶递给敏丽,敏丽又略饮了一口,要起身自己放了,赵殊道:“不碍事,我来就是了。”竟接了过去,起身又放回桌上。
敏丽先前并没见过这位肃王世子,只听小唐依稀说过一句“世子人不错”,却并不在意,今夜见了,瞧着他的举止,竟像是个温和之人,并不如何可怖,又兼吃了面饮了茶,那颗心才略有些安定下来,只是仍有些许紧张。
赵殊坐在她身边儿,隔着有一个人的距离,便道:“想来坐了许久,腿脚可麻了?对了……你比我大两岁,我唤你姐姐可好?”
敏丽听了,面上微微一红,便道:“是。”
赵殊笑了笑,又道:“我原本就听闻唐府的教养是极好的……今日见了姐姐,才知名不虚传,姐姐又生得这样,配了我似是委屈了。”
敏丽一愣,才要问他何出此言,赵殊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敏丽不知如何,便道:“世子是怎么了?”
赵殊道:“姐姐受惊了,只是我自来体弱,多亏父王从南边儿请了一位先生来,那先生医术高明,近来才好了些。”
敏丽便问道:“可是那位竹先生?”
赵殊点点头道:“正是竹先生,姐姐也知道他?”
敏丽便道:“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