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这才忙道:“果然伤着了?倒是我冒失了……”
应怀真怕熙王漏出是他推自己,才伤着的实情来,便咳嗽了声道:“不碍事,已经好了,殿下也不必担心,只是殿下跟唐叔叔都不必为了我耽搁了,我自回去便好。”
可巧正在此刻,却有两个肃王府的丫鬟路过,小唐便将她们唤住,嘱咐她们送怀真到世子妃的居处去,两人领命,便小心扶着怀真自去了。
怀真去后,小唐就看熙王,赵永慕道:“你这般看着我是何意思?”
小唐道:“你无端的怎么又带怀真过来看什么梅花?”说着,便踱步往前面而去。
熙王自也跟上,且走且道:“我因多日不见这丫头,有心跟她多说几句话,只因她素来不很待见我,故而我就投其所好罢了,谁成想正遇到你跟芙儿……那个样儿呢。”
小唐冷笑道:“什么样儿了?为何殿下说的倒像是我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熙王笑道:“果然是我失言了,应该说是芙儿那个样,跟你无关,如此可使得?你也知道芙儿的脾气,若发现给人看见她那个姿态,只怕要恼羞成怒的,我如今正艰难,少不得多忌讳些。”
小唐就看着他,又问道:“可是你对六公主泄露我在查那失宝的事儿?”
果然熙王点了点头,道:“这种事大家都讳莫如深,只怕除了在宫内找答案,外头也难觅头绪……我这可是帮了你呢。”
小唐扫他一眼,忽地一笑道:“倒也不知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虽然看起来六公主的确知道内情,只不过要她认真告诉我,却是难的。”
熙王便道:“有什么难的?你哄一哄,只怕能告诉的不能告诉的……统统都对你说了。”
小唐听这话有些不像,便似笑非笑道:“哄一哄?你果然是在害我,这是皇族的公主,我避开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招惹。若说哄一句,倒是容易,只怕后患无穷。你可留神,若我到那无可开解之时,少不得揪了你同甘共苦,毕竟是你起得头,可别甩手旁观。”
熙王哈哈笑了几声,叹道:“罢了罢了,竟是我白操心。以后你的事儿横竖我不管了就是,免得你竟只是怨念我……是了,方才你跟怀真怎么跑到那屋里去了呢?那丫头一见了我,如避猫鼠似的,怎么跟你就这样亲密不避人?方才得亏是我,若是别的人见了,只怕她又羞臊了。”
小唐听到“亲密不避”四个字,不由苦笑:怀真又哪里是不避他的?前儿连“唐大人”都且叫出来了,今日若不是他软磨硬拖的,只怕也难有什么亲密不避人。
转念一想,又觉着怪:他认得的那些女孩子们,家中姊妹就不必提了,外头的就连是公主,见了他也百般示好,独是那个丫头,虽跟他们家极好,看来跟他也是极好,却又屡屡透出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来,叫他纳闷不解。
小唐心中虽这般想,自然不能跟赵永慕说的,眼见便到了前面儿,小唐就说:“你如何说怀真不待见你?我瞧着她见了你,倒是十分的规矩守礼,半分礼数也不欠缺。”
赵永慕笑了两声,道:“你不懂这意思,她越是恭谨有礼,越是疏远之意罢了。”
小唐一听,虽然不言,心中已经懂了。
说话间,前面就有几个肃王府的长随过来迎了,就送着又上了席应酬去了。
且说怀真回了敏丽的居处,见她正着急想派人再去寻她,外头侍女们见了她回来,一个个忙欢喜通报,敏丽便出来,一把握住手道:“我才不陪着你,怎么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应怀真便道:“没有事,就是……”迟疑了一刻,仍是实话实说道:“去后院看那颗大梅树去了,正好儿遇到了唐叔叔,彼此说了会儿话。”
敏丽听了,才算安心,笑道:“偏哥哥跟你投缘,你们也是有缘,在家里见不完,跑到王府这儿来,可巧也能遇见。”
应怀真便笑了笑,又问:“世子爷如何了呢?”
敏丽道:“我方才伺候他吃了药,如今在里头静养休息着,他早赶我出来找你,我不放心,等他睡着了才出来了。”
应怀真点点头,道:“竹先生可还在府里?”
敏丽道:“正是的呢,前儿本说要走,是父王苦苦挽留……世子的身体虽然比之前大有起色,可仍是不敢放松的。”
应怀真见她又流露忧色,便不再说此,只说些别的去了,渐渐地敏丽才又开怀起来。
如此便过了午,渐至黄昏,应怀真便告辞,敏丽不舍,握着手道:“此刻不比在家里了,我倒是想留你赘日,又怕你不自在,只好放你回去……以后可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再叫你过来……”说着,眼圈儿便红了。
应怀真也觉难过,便只道:“姐姐切莫记挂我,但凡得空,少不得就来跟姐姐相见……只是你万万要保重自己身子才是。”本来要提世子,又怕更惹敏丽伤怀,只好不说。
于是两人互相叮嘱几番,到底分开,便自有人相送应怀真出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