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各自心中有事,以至话不投机,于是都也只是淡淡的,很快又分开了。
顷刻来众都齐了,便开了宴席,内眷们就在大花厅之中落座,放眼看去,委实花团锦簇,莺声燕语,排场十足。
吃了会儿酒,熙王妃自先告罪,起身入内换衣裳。
忽有丫鬟过来,竟是请怀真同去,怀真不知何故,少不得起身跟着去了。
随人来到屋中,见熙王妃在里屋的屏风后面,顷刻出来了,已经换妥了另一套衣饰。郭白露本就生得花容月貌,气质高雅,如此雍容打扮起来,更显得贵气十足,令人不敢直视。
怀真不免又上前见礼,郭白露伸手扶住了,便柔声道:“妹妹不必多礼……先前盼着你来,只是今日来的人客众多,竟顾不上跟你说话,这会儿是个空,才冒失叫你来,咱们姊妹见一见。”
怀真见她说的很是客气,便忙道:“不敢,哪里就值得王妃如此错爱?”
郭白露握着她的手,两人来到外间,郭白露便叫她坐了,低低切切说道:“昔日做闺女的时候,咱们好了一场,如今虽然嫁了,难道昔日之情便也都忘了?你可别跟我生分起来才好。”
怀真仍是垂眸含笑,只恭谨地口称“不敢”而已。
于怀真来说,倘若起先并不知道郭白露跟凌绝那一层关系,只怕此刻对郭白露也是敬爱有加的,毕竟她的言语温和,情形柔婉,待人接物很有郭建仪的品行风范,委实是极难得的。
只因心里知道了……又曾见识郭白露对凌绝时候,那种面不改色冷冷淡淡的神情,怀真深知郭白露是个有心机的,只怕这些温柔之态都是表面罢了,因此并不愿意同她十分的亲近。
此刻见郭白露如此厚待,怀真心中微微有些惶惑,却只能打起精神,好生应对罢了。
幸亏郭白露并无其他的话,只又略说了几句别的,便道:“不好让众人久等,咱们便回去罢了。”于是仍携手出来,往花厅而去。
才进厅内坐了,怀真倒松了口气,只一会儿,忽然有个小丫鬟进来,俯身对怀真低低地道:“姑娘,世子妃派了人来,现等在外头,说是有句要紧的话要跟姑娘说。”
怀真听了,不知敏丽有何要紧的事竟忘了,忙便又离席,跟着那丫鬟出来。
如此沿着廊下走了会儿,远离了前面花厅所在,怀真不由问道:“人在哪里呢?”
那丫鬟嘻嘻一笑,道:“就在前面儿的屋里呢,姑娘快去罢。”说着拿手一指,点了点前面假山石前的那间房子,自己却转身先去了。
怀真见状,心中不由疑惑,只想:“莫非是什么机密的话?不然何至于要躲起来说呢?”
脚下走到那门口,见那房门半掩,里头鸦雀无声。
怀真抬手要推的功夫,心中忽地一动,迟疑着微微缩手,正在此刻,屋内忽然有人笑道:“姑娘来了?快进来说话……”正是个女子的声音。
怀真听了,才放了心,于是仍推开门走了进去,不料才进了门,果然见个丫鬟目光打扮的女子在面前,生得委实是艳丽非凡,眉眼之中更有几分妖娆之意,见了她,也并不行礼,更毫无忌惮之意,两只眼睛只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
怀真正也仔细看她,见是这般的模样做派,不由说道:“姐姐是世子妃身边儿的人?为何先前我并不曾见过的?”
这“丫鬟”便笑道:“姑娘果然不认得我,我是新才被指给世子妃使唤的……”
怀真因想肃王府上的使唤人众太多,或许这丫鬟是肃王指派给敏丽,故而是这般的姿态……也未可知,便只问道:“不知世子妃有什么话要姐姐带给我?”
丫鬟上前几步,便又笑:“这句话不好给别人听见,我同姑娘说……”
说话间,人便走到怀真身旁,双眼兀自细看她的形容举止,见生得是如此风姿水秀,天然绝色,心中莫名竟有几分妒羡之意。
怀真见她走上前来,只以为要禀告,不想她竟到了身边儿来,正觉诧异,这人却靠近过来,附耳说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怪不得有人为了你,竟然……”
怀真微微蹙眉,正不解这话究竟何意,才要喝问,忽地鼻端嗅到一股香气,继而整个人脑中一昏,竟有些站不住脚。
这人却早料到如此,探臂在她腰间一抱,及时搂在怀中,垂眸看着怀真迷/迷怔怔似醒非醒的模样,复笑了两声,道:“真真儿是我见尤怜,何况男子……”
忽地打横将她抱起,往内走去,便放在里头的床/上。
且说怀真被迷晕了过去,心智昏昏,神魂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仿佛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似有些熟悉。
怀真试着睁开眼睛,眼前却仿佛隔着许多重雾障,模模糊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一张脸。
这一刻,身上正颇有些难熬,竟浑然不知此刻今夕何夕,身在地下或者天上,也不知前因后果,只是牢牢地认得这张脸罢了。
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怀真怔怔望着这人,这般眉眼口鼻,皆是她再刻骨铭心不过的,顿时牵动那前尘往事,如狂风骤雨,扑面而来。渐渐地双眸便漾满泪水,又顺着眼尾悄然滑落。
良久,怀真唇齿微动,口中便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
那人正倾身看她,眼中略带焦急之意,猛然听了这句,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