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知道她的心情,便也抬手覆在唐夫人的手上,道:“我陪着太太。”又回头叫吉祥端热茶上来。
顷刻吉祥送了茶,怀真亲自端了给唐夫人喝。
唐夫人吃了两口滚热的茶,心里才觉受用了些,怀真又低声安慰了几句,唐夫人感念她的心意,才又宽心,略露出几分笑。
不妨旁边齐尚书夫人见了,便笑道:“到底是未过门的儿媳妇儿,知冷知热的,跟别人不同,娘儿两个见了,便只管说体己话呢。”
唐夫人听了,倒是笑了起来,道:“说的是,我如今只盼着她早点儿进门呢。”
怀真听了这般的话,当着长辈的面不好如何,便只低了头罢了。
顷刻,又有丫鬟来报,说是肃王妃跟世子妃已经陪着世子先行回王府去了,世子妃向太太告罪,说改天再同世子回来探望。
唐夫人越发牵挂,只是不好说而已,就只压下心中掂掇之意,因想着外头是小唐在照应,回头必要再传小唐进来细问一问情形如何。
一时众人看过了戏,来客便陆陆续续散了,眼见走了几波人,应夫人便也同陈少奶奶过来告辞。
唐夫人亲起身相送,又因不舍怀真,便想留她再住两日,因跟怀真先说了,怀真心里为难,就说道:“今日怕是不便的,我改天再来看太太可好?”
唐夫人知道她是个知礼的,也自知这样贸然留下她有些不像,毕竟她越发大了,跟小唐有了婚约,不能像是先前那样只管肆意娇宠地挽留住着了,只因数月不见,总算见了面儿……便想多相处几日罢了,此刻见怀真面露难色,就并不强留。
因此众人便才上车而去,仍旧是怀真同应玉同车,车行半路,应玉便说起世子赵殊之事,问怀真道:“我隐约听说世子身子不好,今儿竟又晕了,难道真的病的极严重的?”
怀真道:“休要乱说,不过是吃醉了酒罢了。”
应玉叹了声,又摇头说道:“你不用瞒我,这些话只好明面上敷衍罢了,难道我自个儿不会听得?”
怀真见她知道,就不声不响起来。
应玉却又叹息道:“可见是人无完人,世子性情人品,都是极好的,跟世子妃正如天作之合,偏偏身上有这毛病。”
怀真心中一动,仍是不做声。应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怀真,皇上赐给李霍哥哥的宅邸,是不是在紫衣巷里那家的呢?”
怀真道:“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应玉一笑道:“随便问问罢了……是了,你可曾去过?”
怀真摇头道:“不曾。”
应玉竟又笑说:“我听说他这几日回来了……好歹咱们又出来这一遭儿,不如顺路去看看,可好?”
怀真闻言笑道:“姐姐又来胡闹,今儿是去唐府的,这会子要回去,难道要改道?我娘跟夫人她们只怕也不答应。”
应玉有些失望,蹙眉喃喃说道:“说的也是。”
怀真见她垂着眼皮不言语,就也低头自想心事。不料应玉思忖片刻,便说:“今儿既然不便,那改日咱们再去可好?”
怀真一愣,道:“去哪里?……啊,你是说去我表哥家里?”
应玉点头,撺掇道:“左右你也不曾去过,咱们去看看是什么样儿的,你说好不好呢?”
怀真见她有些急切之意,心中转念,便道:“还是……不必了。”
应玉听她如此回答,越发失落,怀真知道她的心情,想了一会儿,便劝道:“姐姐,我明白你的心意,然而越是这会子……越是……千万别轻举妄动呢。”
应玉抬眸看她一眼,却又微微垂了眸子,只轻轻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如是,便回到应公府中,一夜无话。
次日,应佩便来见怀真,因先前怀真叫他帮着探听谷晏珂想给应玉定的那人,应佩便仔细留心了一段日子,终于得了眉目,便同怀真说起来。
应佩道:“我原本并没什么头绪,后来多方探听,终于知道了些消息……妹妹你当如何,原来这一家子,祖上倒是有些威势,只是近年来破落了,这要说给玉儿妹妹的人,叫我看,却也不像是个好的,你在家里,所以不知道……这个人原来跟那付四爷有些关系匪浅……只瞧在这一宗儿上,就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怀真先前听应佩说了一句——凌绝跟唐绍两个联手作弄了付四爷一顿,知道那是个不上台面的人,既然如此,他所结交的,自然也是那些狐朋狗党一派了。
怀真便道:“当真的么?”
应佩说道:“可不是?这件事却要如何是好?倘若三叔父愿意,别人也是难办的,然而倘若玉妹妹嫁过去了,我却觉着大不妙。”
怀真皱眉想了会儿,道:“姐姐尚不知这件事儿呢,趁着哥哥打听了详细,且跟她说说。”因此就叫小丫鬟去三房,寻应玉过来。
谁知丫鬟去了片刻,回来道:“三房里说,玉姑娘一大早就叫了车出去了,说是去了他们的大姑爷家里。”
应佩道:“是去了翠姐姐家里?怎么也没听她说起过。”
原来应翠自嫁了后,极少回来,虽然同应玉见过几次,然而应玉至今为止,尚一次也没去过应翠家里,是以应佩也略觉古怪。
怀真愣了愣,低头思忖了会儿,不知为何,心中竟大不安。
应佩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便问道:“妹妹怎么了?”
怀真便道:“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