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贤淑听了王浣纱所言,一时惊心战栗,魂飞魄散。
而在屋内,怀真正因为吃醉了酒,错以为小唐仍在身边儿,空欢喜一场,只不知为何突然心酸难忍,竟落下泪来。
正朦朦胧胧地,便听到外间李贤淑低呼一声,又说什么“青天白日、瞎说”等言语,只不真切。
怀真因喝了解酒汤,倒觉得那醉意缓了几分,生怕府内有事,便扶着头出来。
却见门口上李贤淑跟王浣纱对面儿站着,两个人见她出来,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怀真因笑问:“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一语方罢,忽地觉着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红。
怀真正欲仔细打量,李贤淑笑道:“有什么事儿?你还不快回去歇息呢?我正要跟你姐姐回去吃酒,你别扫我们的兴了。”说着,只顾推怀真入内。
浣纱趁这功夫,也便一扭头,将眼角的泪拭去,才也勉强笑着出声道:“妹妹快别叫母亲担忧,门口风又大,留神着凉。”
怀真身不由己,竟给推推搡搡地进了里屋。
李贤淑叮嘱道:“可听见你姐姐说的了?你脸上又这样红,出来必又要叫太太担心,快安分些睡会儿罢了。”
怀真见她两个如此相待,便也不再多话,只轻轻笑了两声,果然才又卧倒了。
李贤淑见怀真含笑睡下,才忙出来,又将门带上。
呆呆站在门口,李贤淑同王浣纱四目相对,两人均都敛了笑容,彼此都茫茫然地。
正丫头夜雪跟笑荷两人拿了热水回来,脸上均有些阴晴不定。
李贤淑见状,心下明白她们也听说了,愈发的魂不守舍,却仍是竭力撑着,小声道:“怀真在里头歇息,你们在这儿看着,不许叫人打搅她,也不许……胡乱嚼舌。”两人忙答应了。
李贤淑便拉了一把王浣纱,离开了卧房处,只往前厅而去。
正走到厅门边儿,便见一个丫头面色慌张从外而来,入内跪地,道:“太太,不知为何,这会儿外头竟都在传……”犹豫着,不敢乱说。
唐夫人问道:“传什么呢?”李贤淑的心突突乱跳,本能地竟想入内阻止这丫头,然而脚下一动,却又停了下来,只死死地盯着看。
那丫头眼神乱变,终究说道:“他们在传……说咱们三爷……在新罗、竟是已经……”
唐夫人听到说是小唐,已经急得不成,只恨不得这丫头快快说来,谁知听到后面几个字,顿时顶梁骨走了真魂儿似的,一口气竟上不来,连问都来不及问一声,便胸噎气短地,往后便厥了过去。
两旁的丫鬟慌忙扶住,掐着人中连声呼唤。
李贤淑紧紧靠在门边上,只王浣纱竭力扶着她,忍泪低声说道:“母亲,且还要保重呢。”
先前报信那丫头见状,慌慌张张地欲躲,敏丽白着脸,颤声问道:“你且休走,哪里传来的这消息?”
丫头结结巴巴说道:“二门上的小厮们都在传,说是外头满城里都知道了。”
敏丽本来不信,忽然听闻“满城皆知”,顿时之间心跳如擂,喉头也是梗住了,一个字儿也再说不出。
忽地有人朗声说道:“外头都在传又如何,可知每日谣言乱飞,蛊惑人心的,倘若是真,就该有正经文书通告才是,敏丽小姐不必慌张,此事也不必先张扬……”
原来说话的,却竟是骋荣公主,此刻除了容兰因有孕在身不便,已经回府之外,应玉也在场,当即也道:“公主这话有理,必然是胡说的,我是头一个不信!”
敏丽听她两人这般说,才略缓了过来。
此刻骋荣公主看向厅门边上,竟是看着李贤淑,眼底有探询之意。
李贤淑察觉,心知骋荣公主的意思,便迈步进来,因吸了口气,道:“先前怀真醉了,我叫她在屋里歇着,不许她出来,也叫丫鬟看住了。”
骋荣闻言,便会意,当下一点头,便又说道:“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先慌了手脚,此刻皇上不理政事,所有一概内外事务,都必先通报太子府,且太子素来跟三爷又交好,只先派个人去太子府上探听详细,便知道真假了。”
此刻因怀真不在,唐夫人又厥过去了,敏丽少不得撑着,唤了个丫头,叫赶紧出去派个得力仔细的小厮,去太子府问消息。
众人暂时坐定了,又传大夫来,顷刻,唐夫人便醒了,兀自心智昏昏,敏丽忙安抚,又把骋荣公主的话说了一遍,唐夫人哭了一会儿,悬心等候。
亏得不多时,那去太子府的小厮回来了,竟说道:“太子殿下也知道外头所传那谣言了,见小人去问,便亲自召见,因对小人说——太子从未得到过此等消息,近日长平州那边也无公文来到,只怕是居心叵测的人无中生有,胡乱传谣罢了,太子还说请太太奶奶姑娘们安心,他自会派人调查此事,看是谁人背后搅水,必定严惩。”
小厮说罢,又道:“太子又说,只因太子妃病了之故,今儿才不得来给三奶奶贺寿,改日必定是要亲来的,连太子也要亲来探望太太的。”原来今儿,太子府郭白露因病了,便不曾亲临,只派人送了礼前来罢了。
唐夫人跟敏丽听了这些话,总算才又把一颗心放了回去。
李贤淑也才觉得堵在心窝里那一团荆棘暂时没了,便道:“这是什么人乱传这话,敢情是不要命了不成?平白咒人死……也太狠毒了。”
应玉也说道:“太子也发话了,自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