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怀真上车,同笑荷一块儿往家中去。车厢之中,笑荷想到方才那情形,忍不住轻轻说道:“姑娘,凌府的丫头说早有人来看望三爷,不想竟是这王姑娘,方才姑娘本要去进门去见三爷……却又拉着我出来了,是不是看见了王姑娘跟三爷……”
怀真看她如此,忽地醒悟,便嘱咐道:“不必再问这些,其实跟咱们也不相干的。你且记得,家去后,一个字也不许跟人说。”
笑荷心中本有些不忿,听怀真这般叮嘱,便道:“却是为何呢?王姑娘的性命本是咱们爷给救了的,如今姑娘跟三爷阴差阳错的才分开,她就上赶着似的……真真儿是个没廉耻的,虽不能说她恩将仇报,可也是个白眼狼了。”
怀真道:“爹当初救她,也并没有指望着如何,并不是人人都似浣纱姐姐跟曦哥哥一样肯真心为了咱们家罢了,何况……这是她跟三爷之间的事,且由得他们自行料理就是了。难道纵然和离了,都要管着他们的私事?岂不是忒看得起自个儿了。”
笑荷叹了口气,道:“好歹让王少爷骂她一顿,也是好的。”
怀真说道:“如今爹总算好生回来了,可余波仍在,忙正经事都来不及,就不必再在这些上头上另行生事了。”
笑荷见她说的坚决,只好答应。心中却仍替她不忿,便试探着说:“可是姑娘原本跟三爷好的那样,说分开就分开了,如何叫人舍得?”
怀真听了,索性闭上双眸,只靠在车壁上装睡,只是才闭上眼,不免又浮现先前在凌府所见的那一幕。
她如今已经是和离之人,已并不是他的妻了,今日前去探望,虽属情难自禁,却仍是心怀忐忑,谁知所见的竟是那样……倒要如何面对?竟如被人掴了一掌。
回想他当日决绝离去,又苦病两日,倘若果然已经移情别恋,也无可厚非。
这会儿她忽然出现,却反而极多余了。若给他见了,当怎么想法?
如此回到应府,李贤淑忙问看的如何,怀真只把林*说的那些话说了一番。
李贤淑听说病情好了许多,略有些放心,然而她所想探知的自然并不是这个……便问:“姑爷看了你,是个什么情形?”
怀真垂眸笑了笑,道:“我一日不见小瑾儿了,他可还在?”
李贤淑见她转开话题,心中已经疑惑,又因提起小瑾儿,不得不说:“亲家太太带着呢,也正等着你回来。你且去看看罢。”
怀真起身便去,果然唐夫人正等着呢,怀真入内,抱着小瑾儿喜欢了一阵子,因也知道唐夫人的心意,不等她问,便道:“太太,我看三爷病的不轻,只是仍住在凌府总是不妥当的,太太还得早些回府去,趁早儿把三爷接回去才好。”
唐夫人上了心:“毅儿果然病的有些厉害?”
怀真道:“是……委实不能掉以轻心。”
唐夫人原本只一心责怪唐毅,哪里知道他病的如此?当下着了急,便道:“原来是病了,我还当他怎么这样狠心绝意的,这两日都不见人呢?”说到这里,心头一动道:“你跟他可说过话了?”
怀真只望着小瑾儿,柔声道:“三爷病的……有些糊涂,大概也没认出我来,太医又说要静养,我便并没久扰。”
唐夫人有些失望,唉声叹气道:“这……这可是怎么说的。”便又走过来,拉住怀真道:“怀真,你也知道……自打你嫁过去,家里一应上下都是你打理,如今你不在,我竟像是没了臂膀,又哪里能管得了那许多,我纵然有心想把他带回家里照料,只怕照料的尚不能仔细呢。你看……”
唐夫人迟疑着,虽觉得这话有些冒昧,但为了儿媳妇跟孙子,倒也顾不得了。
怀真自也明白,便道:“太太……这是不像话的。”
唐夫人忍不住便又湿了眼眶:“那叫我一个老婆子,单人只手的,倒怎么支撑?偏又是年下,前几日有人送了礼来,我还都撂着没理会呢。何况听你说,毅儿又病的那样……倘若有个万一……”
怀真方一拧眉,思忖半晌,便轻声道:“太太别急……不然,太太别声张,每日我自抽空过府去照料罢了。横竖等三爷好了……我再不过去,太太觉得如何?”
唐夫人呆了呆,既然她一时半会儿不肯答应,如今这个权宜之计还算不错,好歹不是那“老死不相往来”之意,忙点头道:“那你何时过去呢?你若今晚上过去……我即刻回家把他接回去。”
怀真闻听这话,眼鼻均都酸了。便转开头,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好歹在自个儿家里……尽快养好了自是最好,太太觉着如何行事妥当,且自去就是了。”
唐夫人听了这话,知道她是肯了,便又喜欢起来,因说道:“既如此,你先带着小瑾儿……我如今就去凌府了,瞧一瞧如何,即刻把他带回府里罢了,好好地自己有家,却在别人家里头养病,成什么呢?”
怀真见她欲去张罗,忙又叫住,道:“太太……若见了三爷,求太太别声张、别提我要回去帮手的事儿,不然……我也是难做的。”唐夫人一怔,只得答应了。
且说就在怀真离去不多时,在凌府之中,唐毅方慢慢醒了,睁开双眸一看,却见身边儿围着两个太医。
正在懵懂,又听有个声音在外间说道:“到底是怎么了,好一会儿歹一会儿,真个儿连人也能认错不成?”
有个太医道:“前儿身上热的那样,内息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