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个人可不是本事得很么,大晚上的跑出来吓人。
转念一想,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传说中这个人不是一到晚上就要去望天崖的吗?怎么昨天晚上会出现在距离望天崖十万八千里远的滁州南城郊外?
难不成真的认错人了?
正在纠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怪人,百里长歌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应该是前来寻我们的人。”沈千碧松了一口气,看向百里长歌道:“不用担心了,待会儿让人把他带回去,你再帮他把伤口好好处理一下就行。”
百里长歌点点头,毕竟是她们打伤人在先,无论怎么说都有帮人家医治好的义务。
先前那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百里长歌她们所坐的这个位置正对着大路,只要那些人一走近便能看到,所以两人都懒得走出去跟那些人打招呼,只等着他们走过来。
当先一骑,从声音听得出来马儿的步法极其凌乱,马背上的人似乎非常慌乱,一个劲儿的调转马头四周查看。
百里长歌探出头,看见踩着满地晨露而来的叶痕背影挺拔地骑在马背上。
清晨的阳光穿过云层,投一缕在他沾染了些许泥渍的月白锦袍上,她眼睛瞄见他靴子上有不少湿泥,明显是找了一夜,单薄的背影看起来极其孤清,不由得心口一刺。
她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就在身后,可是话到嘴边时突然哽咽了,不单单是因为沈千碧在场,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立场来喊出这一声。
“王爷,这边!”沈千碧看见叶痕,赶紧欣喜地唤他。
叶痕听到声音,立即拨转马头转过身来。
当看清百里长歌面容的时候,仿佛无尽黑暗中终于寻到渴望已久的那抹亮光,他悬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落下去。
百里长歌亦抬眼怔怔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瞳眸里是难以掩饰的欣喜,是失而复得的疼惜,是尘埃落定的释然。
她眼眸里有过一丝笑意,但也只是绚烂烟花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境哀凉。
昨夜生死一线时想对他说的话似乎在重逢这一刻烟消云散。
百里长歌扶着身后的松树挣扎起身,勉强勾了勾唇,“王爷早!”
“你还好吗?”叶痕打马上前来,上下仔细打量着她,当看到她右手臂上的伤时眼睛眯了眯,呼吸顿了顿,低声问:“怎么受伤了?”
“小伤而已。”百里长歌很客气地笑道:“有劳王爷挂念。”
“沈都尉,兵卫们都在后面,你先跟着他们回去吧!”叶痕看向一边的沈千碧,随意吩咐了句。
“可是……那个人怎么办?”沈千碧为难地指了指百里长歌身后。
叶痕一偏头,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红衣男子,霎时脸色一变,原本就眯着的眸子直接眯成一条线,良久,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才低声问百里长歌,“他是谁?”
“不知道。”百里长歌摇摇头,解释道:“不过他是因为我而受的伤,我理应将他带回去养伤的。”
“既然这样,那小医官你回来的时候多多照顾他一下,我就先失陪了。”沈千碧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话完直接走向跟着叶痕而来的兵卫,吩咐一个兵卫让了匹马骑上后直奔滁州城。
“你的伤严不严重?”叶痕从那男子身上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百里长歌,目光中满是疼惜与不忍。
“刚刚说过了,小伤。”百里长歌淡淡应声,再不看叶痕,转身蹲到地上就要去扶那红衣男子。
“你受伤了,让别人来送吧!”叶痕说完,冲后面一个衙差招招手,那衙差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翻身跳下马走进林从百里长歌手中接过依旧沉睡的男子背上迅速走回去,再度翻身上马带着男子飞奔向滁州城。
所有人离开以后,寂静的树林外围便只剩下百里长歌和叶痕两人。
叶痕跳下马,逐渐走近她,在她闪躲的时候轻轻拉过她受伤的那只手臂,用非常轻柔的动作撩开衣袖,当看清那深可见骨却又凹凸不平,沾染了些许绿色草药汁的伤口时,他的指尖颤了颤,连带着呼吸都颤抖了几分,心脏处一阵阵疼痛,不由分说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百里长歌本想挣扎,却无奈右手臂实在疼得紧,她索性放弃,轻轻垂下手臂,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抑郁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在闻到他身上那股晨露的清新气息时如同常年漂泊的船只寻到避风港,所有的抑郁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红着眼眶,“叶痕,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步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是我的错。”叶痕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道:“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犯险的。”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愿见我?”百里长歌喉咙处哽咽得有些疼痛,说出的话极其沙哑。
“都是我的错。”叶痕放开她,俯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像在看待一件绝世珍宝,声音小心翼翼,“等回去以后,你要如何打骂,我都无怨言,只要你以后再也不要像昨天晚上一样离开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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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好?”
本来不想哭的,被他这一说,百里长歌顷刻间想到昨夜的种种情形,想到她在狠下心用锋利石块割破手臂以血为饵引夜枭攻击那老东西的时候其实是抱了必死心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