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安王府十多年,安王妃一直没能诞下子嗣,这是她深藏在心底里不可触摸的伤痛b>
从前安王对她冷淡也大部分基于这个原因,而后面安王难得的态度改变也是因为她背后有个与武定侯府势均力敌的广陵侯府。
所以即便安王这些日子的温柔都是在做戏,她也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强装出来的美好。
裴烬话音刚落,安王的面色就变得非常难看,徒手捏碎了一个茶杯,茶水四溅,碎瓷片划破了手指尤不自知。
安王妃大惊,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斯帕就为安王擦拭手上的血渍,却再一次被他推开。
安王再没有看她一眼,燃了熊熊怒火的双眼死死盯着裴烬,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成灰才肯罢休。
裴烬对安王穷凶极恶的目光不以为然,就着婢女递来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昨夜喝了好多酒,如今腹中早已饥饿不已。
不过看来,安王府的这顿早膳味道不太好。
裴烬思及此,唇角微微弯了弯,拢了拢衣襟缓缓站起身,“安王殿下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会以为你厌恶了姐姐,改变了取向想亵渎自己的小舅子。”
安王一口气涌上来,正想叫人去外面传唤丞相进来,却听裴烬扬眉道:“至于左丘灵那件事,安王殿下若是乐意宣扬,那便帮子安宣扬宣扬,到时候弄得天下皆知,我也好顺理成章娶了那位三小姐。”
“你!”饶是安王一向稳重的人在听闻了这番话后也不由得生怒扭曲了面容。
这个人,果真是油盐不进!
裴烬再不理会前厅内快要吃人的安王以及一脸惶恐的安王妃,悠然自得的走出了安王府。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大门,果然见到丞相府的马车停在外面。
裴烬特意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丞相大人好久不见,您老来之前用过早膳了吗?”
广陵侯府和丞相府都是安王党,虽然裴烬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计划,但他毕竟是广陵侯府世子,所以丞相即便对这位世子爷有些不满意,却还得看在广陵侯的面子上对他三分客气。
此时破天荒的头一遭听到裴烬对自己打招呼,丞相一愣之后挑开帘幕看向外面,想确认方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入眼的是裴烬染了笑意的如画眉目,丞相再度怔愣,随后勉强扯了扯嘴角,“裴世子竟然也会来安王府吗?”
如果他没记错,裴烬与安王妃自小关系就不好,直到安王妃出嫁的一天,裴烬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姐姐,更别提会来安王府了。
想必这是头一次。
可是裴烬脸上的笑诡异得让人恨不得撕碎他那张俊美的脸看一看后面究竟藏着什么。
“丞相不也来了么?”裴烬笑意加深,“真是有缘有缘,幸会幸会。”
丞相莫名其妙地看了裴烬一眼,然后浅浅蹙眉,总觉得这个人今日的言行举止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裴烬却早已在丞相的注视下走远,那样恣意悠扬的模样,完全与传言中的温润联系不起来。
“丞相大人,安王殿下有请您进府。”外面传来安王府小宦官的低声邀请。
丞相由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一步步迈进安王府。
安王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方才几欲喷火的双眸被一贯的幽邃覆盖,地上的碎瓷片也让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此时和安王妃双双坐在上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丞相踏进前厅,恭敬地拱了拱手,“听闻安王殿下传唤老臣来有急事,殿下可是对晋王下聘之事有了对策?”
“晋王与百里长歌的婚事,父皇都已经听从苍渊那一卦点了头,那边是板上钉钉的事。”安王让人给丞相赐座,方继续道:“早下聘晚下聘,他们二人都会大婚,今日请丞相来,实则另有别的事。”
丞相一愣,听闻武定侯近段时间对百里长歌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连掌管中馈的权利都交给了百里长歌,就差放在手心里疼宠了,按照这样的势头,晋王一旦顺利娶了百里长歌,武定侯府便是光明正大归顺了晋王,虽然名义上武定侯府是东宫派,但百里若岚嫁过去毕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哪比得上晋王妃来得尊荣?
安王若是再不抓紧时间,等晋王坐大,手中有了实权,可就多了一位强劲的对手了。
叶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本王明白丞相的顾虑,但父皇不喜欢晋王,只要有这一点就够了,他再如何努力,也永远不会骑到东宫头上去,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专心对付东宫。”
“那殿下今日急忙传老臣,是想要商讨对付东宫的计策?”丞相斟酌片刻,问道。
“说来惭愧。”安王轻叹一声,“本王与丞相是朝堂上的好友,更是私下里的至交,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遇到丞相家人受害都应该出手相救,但这件事实在是……唉……”
丞相一听,脸色微微有些煞白,昨夜左丘灵一夜未归,莫不是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小女儿出了什么事?
他稳住心神,勉强出声问:“不知安王殿下指的是什么事?”
“爹……”
不等安王发话,门口已传来一个娇弱的声音。
左丘灵胡乱套上了之前挂在床头的衣服,脖颈里深浅不一的红色吻痕隐约可见,墨发凌乱,美眸噙泪,光着脚丫子便跑了进来,喊出一声“爹”以后就垂下头低低哭泣,泪珠儿簌簌落在地板上。
灵儿向来乖巧玲珑,何时以这样不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