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钰轻轻颔首。
“其实也并非完全没办法。”叶痕想了想,问他:“你应当听说了裴烬与左丘灵那件事吧?”
叶天钰苦笑一声,“皇爷爷如今处处想将我置于死地,刺杀这件事是个极为烫手的山芋,我若是匆忙之间有对策,也不可能来找皇叔你了。”
“那你如今可有对策?”叶痕问。
“我本不想怀疑。”叶天钰垂下眸子,“但皇爷爷越是撒手不管,我就越觉得这件事是他授的意。”
“方才听说了。”叶痕颔首,“你这般匆忙赶来,想必是父皇将这件事交给你去查了吧!”
“皇叔可有听说了昨日大祭司和傅太子遇刺之事?”叶天钰问。
“天钰有急事?”叶痕也不拐弯抹角,瞧见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便猜出定是急忙赶来。
叶天钰也在离落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了进来,一眼见到百里长歌和叶痕坐在一起,眸光黯了黯,走过去给叶痕请了安才坐下。
随后二人来到前厅。
“就你会说!”百里长歌嗔他一眼。
“但至少目前,我和他唇齿相依。”叶痕道:“你别小看了他,虽然自小病弱,但若是论起心智谋略,他绝对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弱。”
“那又如何!”百里长歌撇撇嘴,“你们叔侄俩迟早有一天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我是他皇叔。”叶痕轻笑。
“那他自己不会想办法?”百里长歌咕哝,“什么事都来找你,你是他仆人?”
“若没有要紧事,他也不会来了。”叶痕笑道:“想必是在大祭司遇刺这件事上为难了。”
“皇太孙不好好待在东宫养病,来侯府做什么?”待叶痕插完最后一支簪子,百里长歌站起身。
彼时叶痕正在给百里长歌描眉绾发,听到叶天钰前来的消息,都有些讶异。
门房的齐大叔前去扶风阁通报。
软辇在武定侯府大门前停下。
今日升朝的时候,离落就站在叶天钰身后,他听到了所有内容,知晓这两件都是刻不容缓的事,但想到太孙殿下自从冥山那日昏迷回来以后更加虚弱的身子,他就有些胆寒。
“无碍。”叶天钰捏着眉心懒散出声,“滁州刺史和大祭司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由不得我喘口气。”
离落在一边看得心疼。
“殿下,您今日太过劳累,要不,改日再去吧!”
散朝之后,叶天钰并没有像刚才所说那般先去漪澜阁慰问大祭司,反而乘了软辇去往武定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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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本人说累了,大臣们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对视一眼之后潮水般退了出去。
皇太孙的病,众所周知。
丞相原本还想问滁州刺史的事,叶天钰已经摆摆手,“诸位大人都散去吧,今日本宫累了。”
礼部侍郎出列谢恩。
叶天钰思及此,声音清幽道:“擢升礼部侍郎为尚书,务必要恪尽职守,将礼部内部一切事宜打理稳妥。”
查访刺杀大祭司的幕后主使是得罪皇上,然而废除滁州祭坛便是得罪天下商贾,届时民心大乱,谁都无法一力承担。
如今坊间盛传滁州要想得安宁,就必须废了祭坛制度。
滁州祭坛是太祖皇帝时就盛传下来的,那是天下商贾最终的梦想,便是梁帝也不敢轻易触碰,唯恐商贾们揭竿而起,历史上再出现第二个太祖皇帝。
滁州刺史一职如同山洪猛虎,让人闻之色变,传言越来越玄乎,甚至有人扬言说只要废了滁州祭坛制度,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
第三个被安排去出任刺史的人,才刚收到消息就找了根白绫在自家房里悬梁自尽了。
丞相又派了一人,才刚进入滁州地界,不小心被疯狗咬到,狂犬症发作而死。
前些日子,丞相派了一人前往出任滁州刺史,途中遇到暴雨,被山洪暴发冲走了。
时人迷信,听到谣言后翻出以往几任滁州刺史的生平事迹来看,果然是每一任刺史的下场都不太好,于是坊间便传出滁州祭坛被诅咒的说法。
群臣小声议论,毕竟滁州刺史黎征的事早就在大梁传开,也有小部分不知情的人造谣说滁州每一任刺史都会因为青莲山脚的祭坛而不得好死。
“殿下,滁州刺史之位和礼部尚书之位至今空悬。”丞相出列提醒。
叶天钰本就体弱,今日一大早就去往龙章宫看望梁帝,回来又在太极殿坐了半晌,眉宇间疲色尽显,他随意扫了一眼众人,“诸位大人可还有事上奏?”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也从这句话中反驳不出什么,只能虚以委蛇地应了几句。
这句话,答得圆润,没准确地保证是否能在短时间内查明真相给大祭司一个交代。
叶天钰揉了揉额头,“待会儿散朝本宫便亲自去漪澜阁慰问大祭司。”
大臣们点头称赞,纷纷跪地附议。
“殿下,成王之言甚是有理。”又有人上前,“南豫大祭司少年成名,辅佐的两位国君皆恭俭爱民,知人善任,气度恢弘。在南豫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遵大祭司便是遵天子令。由此可见大祭司在百姓心中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