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拨开人群走过去,见到正在变魔术的一个年轻小子,凭空变出鸽子,再将它放在笼子里,黑布一盖再拿开又没了。
围观的百姓连连叫好,但打赏的没有几人。
百里长歌接过叶痕递来的一锭银子直接走到那小子旁边,轻声道:“这位小哥,在下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那小子一看见银子,顿时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接过。
“慢着!”他身后的道具堆旁边坐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得极其水灵,穿着一见素色旧棉袄,正不满地走过来看着小子道:“哥哥,你忘了娘亲临终前交代什么了吗?她让我们堂堂正正做人,虽然我们兄妹俩一时不济走到街头卖艺这一步,但该有的骨气还是得有,你都还不知道人家有什么要求,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钱收下,万一他们所说的事我们根本做不到怎么办?”
哥哥一听顿时皱眉,缩回手将妹妹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百里长歌,道:“不知道兄台想让我们做什么?”
妹妹把冻僵的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热气,走过来向百里长歌深深鞠了一躬,“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小女子的哥哥鲁莽了。”
百里长歌看着这一对兄妹,眼底溢出赞许之光,但她也没忘了正事,压低声音对二人道:“我想请问两位有没有办法让烧过的纸显出原本的字迹?”
“这……”男子为难地抓抓头。
“那个纸对大人很重要么?”小女孩如是问着,神色略有犹疑。
“很重要,关乎人命。”百里长歌郑重点头。
“那好吧!”女孩咬咬唇,“两位大人请跟我来。”
“妹妹!”男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拉住小女孩的衣袖,摇头道:“那个是祖传秘方,娘亲临终前不是说了不让我们再碰的吗?”
“哥哥,人命关天的事,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女孩秀眉微微蹙起,但神色颇为坚定。
男子回手中那锭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位大人请跟我们来。”
话完他收拾了那一堆道具放在推车上。
几人迅速走进了巷子。
女孩打开门走了进去,百里长歌四下看了一眼,极其简陋的两居室,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是简单的一张脱漆饭桌和两个矮凳,堂前供着他们母亲的灵位,百里长歌看得出,供桌上所用的瓜果香纸,皆是上等。
她不由感慨,这对兄妹的孝心可感天地。
女孩进了她的闺阁,不多时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对叶痕和百里长歌道:“这是我们家不外传的秘方,将这秘制的汁液均匀倒在烧过的纸上,便可令其显出字迹,但只能显出一瞬间,纸就会化掉。如果那张纸要作为证据的话,小女子觉得两位大人须得慎重考虑。”
“不用考虑。”百里长歌和叶痕异口同声。
女孩略微诧异过后,将叶痕递来的纸小心翼翼地放到她从外面摘下来的一片绿叶上,唤了二人凑过来,她这才轻轻打开瓶塞,将里面的汁液徐徐倒出来。
百里长歌眼睛都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盯着绿叶上的纸片,不多时,纸片边缘处果然显出了字迹,一瞬间过后,纸片溶成灰烬,绿叶犹如洒了一层墨汁。
百里长歌紧紧皱着眉,刚才显出来的字迹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是“亻”,仅有一个偏旁部首,其他的早就已经烧毁了。
以“亻”为偏旁部首的字多了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字呢?
再没多想,百里长歌将手里的银锭递给小女孩,感激道:“多谢姑娘相助,这是一百两,你们且收下。”
女孩连连摇头,“这么多银子,我们不能收,这个汁液虽然是祖传的,但一瓶也不值那么多银子,大人还是……”
“没关系,剩下的那些就当是为令堂祭奠用的。”百里长歌赶紧拉过女孩的手将银子塞给她,跟着叶痕一溜烟闪出了门外。
出了巷子,百里长歌这才驻足问叶痕:“你刚才一眼看见这俩孩子就断定他们有让纸片显出字迹的办法,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根本就是认识他们的。”
“认识。”叶痕直言不讳,“他们俩是前刑部尚书罗彪的子女。”
百里长歌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前刑部尚书,不就是伙同前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一口咬定你谋逆,你回来后被皇帝抄家的那个罗彪吗?”
“嗯。”叶痕轻轻点头。
“那他们家既然被抄了,为何这俩兄妹会流落到滁州来?”
“因为前任刑部尚书的夫人是岐安郡主,南郡平王的女儿,当初我回来的时候,岐安郡主自知罗彪犯下了滔天大罪,私下来找过我,让我替她保住这两个孩子,罗彪被处斩以后,岐安郡主自刎于庭前,父皇一向忌惮南郡平王,再加上我随意提点了几句,便免了这俩孩子的死刑,被送到滁州来,也没贬为奴隶,只是终身不得入仕途。”
“原来是这样。”百里长歌唏嘘道:“幸好刚才没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否则他们指不定会拿菜刀跟你拼命。”
“或许吧!”叶痕淡淡一笑,“在他们的心里,晋王就是致使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这件事本来就是罗彪犯错在先,污蔑你谋逆,才会招来横祸,更何况你还救了这俩孩子,他们应该想得通才对。”百里长歌思忖片刻,又怏怏道:“或许人家不会领这个请也说不定,毕竟人心难测。”
“嗯。”叶痕道:“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