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荷霎时红了脸,苏瑜更是笑得畅快:“难得贤侄有心,出京办差也记得替我寻得字画,还有好些礼物带给靖荷。”
“礼物府里上下都有的。”苏靖荷解释着。
谢玉只轻浅回道:“我记得世伯喜欢燕青的画,倒是不知道靖荷妹妹对苏州刺绣可喜欢?”
他侧头看着苏靖荷,眼神专注,仿若真的在意她的喜好。
苏靖荷微微福身:“都是上好的东西,靖荷自然喜欢。”
瞧着二人的眼神,苏瑜了然于心,正好有小厮来传话,他便顺势说着:“靖荷替我先陪着谢贤侄说会儿话,差些忘了前头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去去就回。”
还不待二人反应,一转眼,苏瑜已是出去。
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难免有些尴尬,苏靖荷抿唇低着头,谢玉却是收拾着棋盘,静谧的屋里只听着棋子碰撞的清脆声,叮叮咚咚,和心脏跳动一起。
窗户突地被冷风吹开,吱呀作响打破屋内的安静,谢玉凝神看着眼前的苏靖荷,肌肤胜雪,莹白中透着淡淡粉色,与窗外染雪红梅甚为相似。
不禁轻笑出声,苏靖荷疑惑抬头时,却见谢玉温柔看着她,说道:“肌如白雪,靥笑如花,我总算能体会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心情,博美人一笑,即便负了江山,也是值得。”
这句话,任谁家姑娘听了,也是心动,苏靖荷却是蹙眉,轻轻问着:“我与妹妹长得相像,小时候即便父亲也总会认错,你上次说分得清,却是,如何分得清?”
谢玉依旧带着浅笑,直视着苏靖荷的双眼,微微眨眼,长长的睫毛轻颤,却是撩拨着苏靖荷略微急促的心。他容貌只是周正,通身谪仙的气质增色不少,若说长得最好的,便是一双看似含情的眼眸。
“你信不信,若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无论何时,总能第一眼认出。”
直到父亲回来,苏靖荷都还不能回神,目送谢玉离去的背影,这一刻她是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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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的心境,总能让时间飞快,除夕的前一日,苏牧赶了回来过年,可让二太太高兴。
除夕日,一家人围在老祖宗屋里说话,苏佑和苏正一个玩心重,一个年岁小,结伴在院子里燃起爆竹,噼里啪啦响了一通,屋子里说话声都被掩盖,最后只剩下笑容。
祖儿怕鞭炮声,一直哭闹,李氏哄了许久都不行,最后没法子,只得抱着儿子先回去了,苏靖荷原本不想去外头凑热闹,看着苏莨探着脖子往外,遂起身拉过二姐往外头玩去。
白日里正好下了场雪,外头冷得很,苏佑和苏正已是跑了一圈,如今脸颊通红、喘着大气,苏佑先仰着头朝苏莨道:“二姐,待我堆个和你长一样的雪人儿。”
上前拉过苏莨跑开,毕竟是亲姐弟,看背影便是亲昵,苏靖荷也是高兴,拍了拍苏正的脑袋:“走,一起堆雪人,输了的罚他今晚没有栗子糕吃。”
苏正却很是不满苏靖荷对自己的动作,将头侧向一边,见苏靖荷朝他笑,更是不自在,他还记得上一回这个将他反手拎起来吓唬的三姐,不过听说没有栗子糕吃,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跟上了苏靖荷的步子,不忘补充一句:“输了不许赖账。”
苏佑的雪人已经堆起了个人形,却很是难看,惹得苏莨一阵抱怨,却也弯身陪着他一起弥补,因为他们的雪人完成大半,苏正嘟着嘴有些着急,苏靖荷却是蹲下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苏正犹疑看着苏靖荷,有些抗拒,苏靖荷却是平静说着:“栗、子、糕。”
舔了舔唇瓣,苏正没有多久挣扎便转过身往苏佑那边走去,甜声道:“三哥,教教我怎么堆雪。”
才走到雪人跟前,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砸在半人高的雪堆上,让苏佑半天的心血白费,气得他直跳脚,作势要找小弟算账,苏莨却是将苏正护在怀里,心疼五弟可有摔伤,只远远看着的苏靖荷捂着肚子笑开。
一家人的欢快其实很简单,兄弟姐妹一起,若永远不用长大,该多好……
苏靖荷仰头望着天际,一片蔚蓝中,仿若看见母亲的笑容,当年她们俩姐妹玩闹时,母亲便是远远地宠溺地笑看着她们,那是她见过最美的笑容,午夜梦回,总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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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天已全黑,按照往年惯例,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守岁,老祖宗因为年纪大了,熬夜不得,最早起了困意;孙姨娘抱着有些疲累的苏正回去时,这孩子还不忘嚷着要带走栗子糕,贪吃的模样惹得哄堂大笑;二太太与苏牧也是告辞;最后父亲是和秦姨娘一道走的,自从秦姨娘嫁入国公府,每年都是丈夫陪着守岁,这样的福气实叫人羡慕,可细想想,即便秦姨娘不在,父亲也没有去过荣华院。
苏靖荷却是拉着苏莨往荣华院去,今儿夜里她想回荣华院陪着母亲,赵姨娘身边还有苏佑陪着,她便借了苏莨和她一起,漫漫长夜也有人一起说着话,不显寂寞。
荣华院在府里最东边,天愈来愈冷,姐妹俩围在火炉旁,苏莨也算是在荣华院长大,二人慢慢聊着,愈来愈亲密。
“府上一年比一年人少,三房如今空了,大房也是冷清,想起去年曼荷还拉着我同她一起守岁,我们窝在被窝里聊了一夜,第二日都睡过头,大太太也由着我们,没一句训斥。”苏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