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荷将锦盒收下,轻轻晃了晃,有些好奇,却没有打开,只笑着点头:“难怪自小就与二哥亲近,原二哥最晓我心思。今日过来,是想向二哥借东西。”
苏牧凝眉浅笑,“说得好听,想讨要什么。”
苏靖荷摇头:“这回真是借,会还的。”解释后,苏靖荷很是认真地继续说着:“想要想二哥借些人手。”
“借人?我府上有什么你要的人?”
“功夫好的,至少得胜得过二哥的身手,借我几个。”
苏牧很是不解,问着:“你要这个做什么,整日在府上,也难得出门,有丫头小厮跟着足够了。”
苏靖荷随意地撇了撇嘴,道:“你也知道我在府上得罪了许多人,秦姨娘,还有小婶娘,多几个人贴身护着,以防万一不是。”
“胡说!”苏牧总算是严肃起来,板着脸,道:“不和我说缘由,我断不会帮你。”
苏靖荷顿好一会儿,苏牧以为她不肯说,转身要走,苏靖荷遂赶紧开了口:“报仇。”
苏牧眉头皱起,转头看着苏靖荷,却听她继续道:“母亲和姐姐的仇,怎可不报。”
苏牧却不明白:“胡兰山匪已剿,你还报什么仇?”说完,突然顿悟:“莫非……”
“原委我现在没法与二哥说清,二哥实不肯借我也无妨,不过险一些罢了。”
苏靖荷说完,无奈耸了耸肩,苏牧却是抿着唇,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是叹息:“从小到大都一个性子,拿你没办法,只是莫逞强,遇棘手事情定要告诉二哥,有我帮着总更好。”
苏靖荷点头,苏牧素来疼惜她,肯定会借人的,可也只能借人,若他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小舅,怕不会援手,毕竟,他与小舅如今可是庆王的左右手……
“青丰,你进来。”苏牧唤了一声,便有少年推门走近,苏靖荷觉着眼熟,却听苏牧说着:“他你可还记得?当初是你让他跟着我,倒是个果敢勇猛之人。”
苏靖荷想了好一会儿,才是恍悟:“你是青黛的哥哥?眉眼很是相似。”
“是。”青丰行了大礼:“属下一直记着姑娘大恩。”
苏靖荷摇头:“倒是我欠了你妹妹,好好的人进了安国公府,却……”有些伤感,没有继续往下,遂岔了话题道:“你奶奶如今可好?”
“很好,只是上了年纪,腿脚稍有些不利索。这一年,承蒙姑娘一直关照奶奶。”
“既然识得青丰,这回就让他先过去。”苏牧说完,朝青丰道:“你再去挑几个身手好的,今儿开始都跟着三姑娘。”
苏青丰领了吩咐出去,苏靖荷事情说完了,本也要出去,才走几步复又顿住,犹豫了会儿,问出:“二哥可有和旁人提及我的事情?”
苏牧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自己真实身份之事,遂摇头:“我答应过你的,不会食言。”
苏靖荷信得过二哥,可……那日雪夜,庆王毫不犹疑说起泉下的母亲和姐姐,明明是知道内情的……不是二哥说的,又是谁?
思虑了许久,也不得其解,苏牧却是打断:“你总一个人闷着想事情,大伯娘在天之灵,看着都得心疼。”
苏靖荷抿唇,而后笑笑:“嫂子和正儿在前边怕无聊了,咱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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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院里聊了许久,苏牧留了苏靖荷和苏正在府上吃完饭,待黄昏时分,才送了二人离府。
在苏正的哀求下,苏靖荷也没急着回府,而是带着苏正去河边看花灯。
元宵夜的灯市最是热闹,街上人山人海,马车自然过不去,想看河里花灯,只得自行穿过长街。
苏正一走进长街,哪里还顾得上苏靖荷,东跑跑,西逛逛,恨不得往人堆里头钻进去,不一会儿手里已经拿了不少吃食,可累坏一路跟在他身后的兰英。
苏靖荷带着绿萝却是悠闲走过长街,抬眼,琳琅满目的花灯,形态各异,实在大饱眼福,耳边不断有吆喝声传来,此起彼伏,倒不觉着杂乱。
在摊铺前挑选了一个獠牙面具,戴在绿萝脸上,原本娇弱的身姿配上鬼面獠牙,说不出的逗趣。苏靖荷一连选了好些:“回去吓吓沉香。”
绿萝勾起唇角,想着沉香被鬼面吓坏的情景,好像不赖。想得正欢,苏靖荷却把所有面具塞在她怀里,等绿萝回神,小姐已经跑到临边的花灯铺子前。
苏靖荷抬眼,看着头上吊着的一只绘着白兔的花灯,兔子形状可爱,像极了家中的阿白,遂问着:“老板,这只花灯怎么卖?”
“这不卖的,猜灯谜对了,才送。”
“那我猜灯谜,老板出题。”苏靖荷继续道。
老板却有些为难,“这……姑娘,不是我为难你,实在是这位公子猜出灯谜在先。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不是我吹,我摊子上的花灯最多最好看,你瞧瞧这‘嫦娥奔月’可喜欢?还有这个‘阳春白雪’。”
老板正逐一介绍着,身侧却有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既是这位姑娘喜欢,便送她吧。”
熟悉的声音,苏靖荷立即转身,绚丽的花灯中,不曾想过会见到他。
周辰景一袭藏青色长袍,双手背立,静静看着跟前的苏靖荷,苏靖荷亦回视着他,二人都有些诧异,即便在如海的人群,竟依然能够碰见。
待老板欢喜地把花灯送到苏靖荷跟前,她却没有动作,一时尴尬,绿萝赶紧上前接过花灯,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