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悠悠,忧心悄悄,最无聊处秋光到。西风林外有啼鸦,斜阳山下多衰草。长忆商山,当年四老,尘埃也走咸阳道。为谁书到便幡然?至今此意无人晓。”
循声望去,只见一中年道人手提笔墨,摇头晃脑,嘴中不住地念念,在一张漂浮在他跟前的白色宣纸上写写叨叨,写完之后,拿着那张墨纸,将刚刚写下的那首诗词读了一遍又一遍,神色之间满是洋洋得意,一脸满足地道着好诗,好诗!
在他旁边,蹲着一只体态刚健,如同青铜所铸的巨羊,此羊双目明亮有神,眸子之间隐隐透着刚正不阿之色,似是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额上长有一角,弯曲向前,微微泛着凌厉的神光,吞吐之间似是能穿透一切邪魔外道,独角上挂有一叠经书,也不知是平时供那道人阅览还是书写,反正是透着一股股浓厚的墨气书香。
看到那中年道士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之中,不可自拔,那头青铜巨羊两眼像是极有人性似地向着他翻了个白眼,明亮的双目透着深深的不屑,似是在嘲讽一般。
“咩,你个老梆子还有完没完,不就是写了一首诗吗,看你高兴成这样子,出息!老羊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你了呢!?咩。”
若非现在四周无人,要是让谁看到一头巨羊居然口吐人言,那还不立刻被吓破了胆,言称妖怪!
而那道人像是无事人一般,许是早早就已习惯了身旁这头青铜巨羊的怪异人言,满脸得意渐渐转为幽怨:“好你个破羊,要不是老道我日日喂你这些书香纸墨,你能长成如今这般勇猛壮硕吗,想当年在森山老林捡到你的时候,都还没到我小腿大小,一身瘦骨如柴,像是好几天没吃奶一般,嗷嗷待哺,我见你可怜,慈心一软,才将你带回全真教抚养,刻刻将你带在身前,不断与你诵经喂书,待你如慈父一般,如今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我伤心,伤心呐!”
说着说着,那中年道人居然双手捶起了胸脯,仰天长叹,像是对那头青铜巨羊伤心失望透了顶。
“咩,咩,咩,行了行了,每次都这样,你累不累,你不累,反正我是累了,不与你一般计较!咩!”那头青铜巨羊眼一翻,一脸的无奈之色,言语形色之间简直与人无异,或是比一般人更是多出了几分智慧。
“哎哟,我滴个好乖乖哦,这样才对嘛。”说着说着,便一手搂起了那头青铜巨羊的颈脖,一脸的亲近讨好之意。
那青铜巨羊显然是受不了他那般讨好,倏然地站了起来,体形居然庞大如牛,那中年道士双手挂在它的颈脖,身形凌在半空,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好不尴尬。
“咩,不要这样,其实我和你不熟,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你有特殊的爱好!”那青铜巨羊转过头来低眼看着那中年道士,一脸的警惕之色,全身毛骨悚然,好不自在。
“哎,我还在想要不要把刚刚写下的这篇诗词拿给你当点心呢,既然不熟,那就算了。”那中年道士言语之间是一脸的惋惜,拿在手中那张墨纸甩来甩去,像是随时都会扔掉一般。
“咩别啊,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可别便宜了别人啊,咱两谁跟谁啊。咩!”咩音刚落,那头青铜巨羊张嘴便猛地往那张飘飞在半空的墨纸咬去,好一口狰狞的獠牙,切金断玉都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却用来吃纸了。
只是那张青铜色的大嘴来得快,那中年道士的身形比它更快,伴随着嗤的一道青烟,他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是来到了那青铜巨羊的背上,那张大嘴却是咬了个空,獠齿之间的碰撞响起阵阵金属颤音,震得空气都嗡嗡直响。
“你这憨货,见到吃的就六亲不认了是吗,幸亏老道我躲得快,不然就是块玄铁都要被你这一记给咬得粉碎!我可没有玉帝那老家伙的一身仙肌玉骨啃都啃不动!”那中年道士绣袍啪地一甩,给了那头青铜巨羊一记狠狠的后脑勺,神色之间满是恨铁不成钢。
“咩,你与他同为六御之一,一身本事自不在他之下,俺这区区一嘴哪能给你造成任何麻烦?!咩!”那头青铜巨羊双眼直直盯着那中年道士手中的墨纸飘忽,嘴角一咧,又露出了那一嘴狰狞的獠牙。
“佛门有那金刚不坏之身,我们道门自然也有与之相应的仙肌玉骨法门,那姓阙的老牛鼻子能将它练成乃是千年罕见之事,资质惊艳暂且不说,我之本事与他相比也是远远不如,比不得,比不得!”说着说着,又是摇头晃脑,背负双手在那头羊背上轻轻踏步,倒不像是道门中人,却像是一个整天舞文弄墨的儒门中人。
“咩,得了得了,你个老坑货,整天扮猪吃老虎,别人也许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你的老底吗!诗仙李太白的‘青莲剑典’早已被你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已是能一剑种九莲,朵朵可陷仙!即使是遇上那六御之首的白帝半圣你都敢出剑,整天说自己这个不如,那个不比,胆子却是比天龙还大!咩!”青铜巨羊几句话之间却是将那中年道士的老底揭了个遍,双眼虽是仍旧盯着那张墨纸飘忽,但语气之间满是不屑。
“你这蠢羊,那是我知道他不会取老道的性命,方才敢出剑乘机试试半圣的威能,要是生死相搏,十招之内他必取我性命!”说到这里,那中年老道也是面色一沉,显然那次对白帝出剑,他没少吃亏。
“咩,你这老梆子又框我,那次比斗俺也在场,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