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衬着周围愈发黑暗。
何汝穆像是不知休息和疲惫的机器,一杯一杯地喝着咖啡,时而会放下手中工作,按压着太阳穴,时而单撑着头小憩片刻。
白衬衫,蓝领带,袖口挽到手臂上方,露出精壮的手臂,认真的侧脸坚毅英俊,每一个动作都优雅依旧,黝黑深邃的双眸里,闪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
韦琪悄然退开,对自打何汝穆回来后,便会每日都来公司找他的梁芊芮道:“梁小姐请回吧,老板早就吩咐过,非公事一律不见客。”
“是公事。”
“梁小姐,您别为难我,我也不好做。”
梁芊芮轻轻叹了口气,递给韦琪一只饭盒,“那麻烦你把这个给他吧,熬夜伤身,多提醒提醒他。”
梁芊芮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何汝穆,几番打电话,拦车,都没有起作用。她知道,她真的触到了他的雷点,底线,何汝穆拒她于千里之外几乎在她意料之中。
于薇的离开,多半和她们家有关。
“vicky……别说是我送来的吧。”
“可以,梁小姐。”韦琪表面功夫做得那是相当好,然而一转身,就露出了轻蔑。
谁害她老板这样废寝忘食的工作以解相思之苦的?都是因为他们梁家!
但是……老板确实需要进餐了。
韦琪敲门,何汝穆头也不抬地说了请进。每次何汝穆加班,都是韦琪和石立轮流陪他。何汝穆说过几次不需要,韦琪和石立不放心,仍是执着地留下陪他。
“老板,该吃饭了。”韦琪将餐盒放到会客桌上,轻道。
何汝穆抬头看了眼餐盒,只片刻,眉头就立即锁了起来,“谁送来的?”
“我,我买……”
“扔了。”何汝穆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再收一次梁芊芮送来的东西,你就带着东西一起滚出去。”
韦琪忙一脸青紫地把餐盒拎了出去,当着何汝穆能看到的地方,扔进了垃圾箱。
有时候,一个错误,并不是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就可以得到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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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头节过后,何汝穆去见了于仕亨。
于仕亨就和那位英国老男人cal一样,刚看到来人是他,便立刻将他拒之门外,顺便还对着对讲器大骂了一句,“畜生!滚!”
何汝穆被骂也面不改色,更没有走,而是对着监视器摄像头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于老,我为于薇的事向您道歉。”
于仕亨完全不顾形象地喊,“道歉有用要警察还干嘛?你要诚信道歉你把我女儿找回来啊!”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何汝穆一字一顿地说着承诺,“但还请于先生让我进去见您一面。”
许久,何汝穆都没有听到答复,便一直立在门口,静等。
一直站了有两个小时候,大门方才缓缓打开,何汝穆忽而轻轻一笑,抬脚进入——但愿于薇可以像她父亲一样心软好说话。
于仕亨没好气地瞪着他,沉声冷道:“说吧,见我干什么?”
“我想问,于薇离开的这几个月,您明知道是我伤了她,她才离开的,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找过我?”何汝穆开门见山地问,“于老,您是不是知道于薇在哪?您若知道,请您告诉我。”
何汝穆深谙这父女的脾气秉性,喜欢直来直往讨厌拐弯抹角,那么于老该是早就会找他兴师问罪的,却为何迟迟没有来找他?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于老知道于薇在哪。
“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于老疾言厉色道,“你当我们于家是什么人?我女儿失恋了,我就去兴师问罪?我告诉你,我女儿感情的事,我从不过问。不比你们家那些长辈,连子女的婚姻都需要亲自过问,我都替你丢脸!”
“于老严重了。”何汝穆抱歉道,“那么是我误会您了。”
“所以呢,你还有什么事要问?问完赶紧走,一看见你就心烦!”于仕亨喑恶叱咤道。
何汝穆一阵沉默,眼睛始终放在于仕亨的脸上,试图根据他的面部表情得知他是否在说真话。
最后何汝穆起身时,轻叹了一声,“于老,我一定会将于薇找回来的,您请放心……”
一直到回了办公室后,何汝穆仍旧在回忆着于仕亨的所有表情细节。
许久后,一阵叮叮当当响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扬声道:“石立,外面在做什么?”
石立立刻推门进来,“上次投资的瓷器商,新送来一批上号的瓷杯,分给咱们工作人员。”
“唔。”何汝穆淡淡地点头,继续跟分公司进行视频会议,但片刻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环顾着办公室里的瓷器,快速地对石立吩咐道:“我要去景德镇,尽快安排。”
于薇最爱的便是瓷器,国外她可能去的地方已经找遍,那么还有一个可能是她早就已经回国,去了她会喜欢的地方。
除去丽江乌镇,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景德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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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景德镇。
景德镇当真是瓷器之城,就连路灯柱都是青花瓷做成,几乎满目都是陶瓷,走在景德镇街上,扑面而来的俱都是古镇气息,飞檐翘角,粉墙黛瓦。
这次何汝穆带着倪岩一起来的——倪岩又成了何汝穆的助理。
下飞机后,打车到了快捷酒店。倪岩差不多算是做过于薇的助理,便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跟在何汝穆身边,也是打点的十分到位。
良友宾馆是他定的,因为靠近金昌利和国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