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阜宾市机场。
一架私人豪华专机,缓缓降落,滑行片刻后,稳稳停住。
身穿皮质风衣的女人,第一个从机舱里走出来,寒风扑面,披肩的长发凌乱地飞扬着,而反观精致的面孔,却是一派平静,冬日里刺骨的冷风,也没有吹破她面上的沉静。
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昂首挺胸,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每一步落地,都是力量十足的哒哒声。
第二个走出来的是位身材高大的男人,fēng_liú倜傥,潇洒不羁。棱角分明的俊脸,高贵而又傲慢,嘴上勾着目空一切般自信的笑。
但是手里……抱着个什么玩意儿?
男人怀抱着奶娃娃,几步追上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女人,扬眉问:“你爸今天来接你是吧?”
女人面无表情地点着头,又看了眼他怀里的奶娃娃,倏地停下脚步,不悦地颦眉道:“陶羽,你就不能双手抱陶陶?”
陶羽笑了笑,顺势将奶娃娃放在她怀里,“孩儿他妈,那你来抱啊。”
于薇被迫抱着变沉许多的娃娃,沉默地跟陶羽对视了半晌,冷道:“别忘了我答应让你跟着我回来,是因为在回来之前,你跟我保证过,但凡出门,都是你抱陶陶。”
陶羽笑得一脸得意,倾身捏了捏于薇被风吹得冰凉的脸蛋,摇头叹道:“我说的这种话,你也能信?”
于薇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陶羽,抱紧怀里的奶娃娃,甩开他,急步往前走。
陶羽人高腿长,几步便追上了于薇,抬手搂着于薇的肩膀,为她遮住冰冷的寒风,漫不经心地说:“我说薇薇,我跟你回来怎么了,还不让我见见人啊?别推我,一会儿把陶陶甩掉了……乖,别闹别扭了,咱爸还在外面等着呢。”
于薇怀里抱着陶陶,也怕动作太大把他吵醒,二月份的天气又冷,想着赶紧见到于仕亨,把陶陶抱进车里,以防他凉到,总算是没再跟陶羽冷战,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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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仕亨两年未见女儿,心情焦急得很,坐在车里不时地抬头看外面。
以前虽然跟于薇关系并不太亲,但至少他想见她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的。可她这一走便是两年,他只能睹物思人。虽然也通电话,但电话里能说什么实话,就常常惦记她一个人在外,会不会吃不好住不好。
只有看到真人,他才能放下这一颗老心。
等于薇的这一小时,于仕亨简直是心急如焚。
然而等到他终于看到走出来的于薇后,顿时眼睛一瞪,立即推开车门下车。
接着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于薇怀里的玩意儿,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薇薇,这是啥?”
于薇淡道:“爸,这是陶陶,一岁。”
于仕亨又抬眼看向站在于薇身边的陌生男人,顿时五雷轰顶,他女儿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了?!两年前走的时候不是只说会在景德镇住一阵而已吗?!
“那他是谁?”于仕亨不可置信地指着陶然。
未等于薇说话,陶羽已经翩然有礼地向于仕亨微笑点头,“爸,我是陶羽。”
于仕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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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于仕亨全程脸色不善,却又忍不住地想看外孙,可碍于一个新添的女婿同在,忍着没有过问一句话,纠结得很。
而于薇把陶陶抱上车后,就不发一语,侧目望着窗外,看着一闪而过已经两年未见过的城市。
倒是陶羽才是最泰然自若的那一个,从怀里接过小不大点的宝贝儿,看着他熟睡的模样,碰碰他嫩嫩软软的小脸,捏捏他总会握着拳头的小手,玩得不亦乐乎,满眼都是温柔色。
“陶羽是吗?你是做什么的啊?”实在忍不住了,于仕亨出声问道。
“做些陶瓷小玩意。”陶羽抬头,目光礼貌,但硬挺的眉目里却是带着天生的傲慢。
“小玩意?”于仕亨沉吟道。
“是,小玩意,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陶羽淡道。
于薇仍旧没有转过头来,但耳里自然已经将俩人的对话收进耳中。
小玩意儿?小玩意儿能只因为飞机误点严重,非要坐专机回来?呸!
陶羽突然回头伸手碰了碰于薇的嘴唇,歪头道:“不准腹诽我,有话说出来,ok?”
于是于薇便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的手指“呸”了一声。
陶羽爽朗地笑了。
于仕亨静静地望着后视镜里的一家三口,心想,俩人的感情似乎很好,而陶羽这人……绝壁是富二代。
一直到了家,下了车,于仕亨率先进门后,于薇忽然退后几步,走到陶羽身边,轻道:“我家有点复杂,你别看着不顺眼了,就乱替我打抱不平,听见了吗?”
陶羽扬眉反问:“有多复杂?”
“里面的老女人是我后妈,小女人是我妹妹于彤,而小女人的丈夫周阳曾是我初恋。”
“你妹妹是极品啊,你的初恋她都敢嫁?还是硬抢过去的?”陶羽脑神经转得非常,蓦然笑了,“既然如此……那还真由不得你说不让我出声,我就不出声了。”
“看心情吧,我的女人要是受委屈了,不吱声还是爷儿们?”陶羽翩然进门,“别愣着了,进来。”
于薇突然想,不知道把陶羽带回来会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客厅里的于彤在家,想必是即将春节,公司里的事都放了一放,清闲了不少。
可是……于彤怀里抱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不仅于薇跟陶羽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