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自松鹤楼上看到了十分奇异的一幕,不远处有一个十分简陋的算命摊子。尽管那算命摊子前有许多人围观,但却根本没人上前算卦,这事情何止是奇异,简直是蹊跷了。
说那摊子简陋一点也不为过,因为那摊子仅有一方白布与一张桌子,白布上书“铁口直断”四个大字。字是好字,不光有风骨还很有几分出尘之意,而桌子后面就坐着那位算命先生,却是一个身着道袍的纯阳道士。
啧,原来是纯阳宫的道士没有银子花,出来摆摊赚些银钱。倒不知道当地天策府有没有人管这件事,也许等会就有好戏看。姜黎一想起没叛逃到恶人谷之前的日子,就不禁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摆摊的纯阳道长,就立刻愣住了。
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姜黎依旧被那纯阳道长浑身上下的气势所震慑,久久回不过神来。纯阳弟子一心向道,因而大多气质冷逸。可姜黎见过不少纯阳弟子,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滚滚红尘之中,无数众生沉沦其中却不自觉。可那位纯阳道长却是这红尘中的一道清光一抹亮色,超凡脱俗飘逸如仙。他那身纯白的道袍仿佛根本染不上半分尘埃,无比高贵又出尘离世。
微黄的日光映在那纯阳道长平静如水的面容上,却灿然生辉灼灼烫眼,竟然让姜黎疑心他是不是看到了天上的仙君。这般的绝代姿容出尘气质,怕是只有那神话中的仙人才有。
和这位纯阳道长一比,姜黎以前见过的那些美人,都成了庸脂俗粉令人不忍再看。即便他那位险些被提亲之人踏破门槛的好友叶逸文,也仅有这纯阳道长七分容貌。
好相貌好人物,难怪那些围观之人只是痴痴凝望却不敢上前。若是这纯阳道长容貌差上一两分,他此时定会被团团围住不得安然。可这道长气质太脱俗容貌又太过出色。在这样绝色姿容飘然似仙的道长面前,普通人哪怕张口说了半个字都觉得是亵渎。
那些人没有胆子,可姜黎却是十分有胆子的。他先是叫来小二结账,随后来到那纯阳道长的摊子面前,将他那杆枪往旁边一杵,嬉皮笑脸地开口问道:“不知这位道长是纯阳宫哪一脉?即便纯阳弟子精通占卜之术,但也有不少学艺不精之徒。若是道长没有真本事,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不要砸了纯阳宫的招牌。”
如果是那些刚下山的纯阳弟子,听了姜黎这段似是挑衅又似是威胁的话语,定会面色通红无比气愤抑或异常尴尬。可那纯阳道长只是用余光斜瞥了姜黎一眼,并不说话。
“道长不答话,显然是极有信心。不如你替我算上一卦,若是算得准了我必然不会少了你的卦金。如果道长算得不准,那你就陪我喝几壶酒权当赔罪。”姜黎神态轻浮,竟离那纯阳道长又近了几分。
谁都听得出,这天策军爷是特地来找茬的。有人刚想打抱不平,可他们被姜黎那双狼一般的眼睛一扫,就乖乖闭嘴了。这天策军爷显然不是善茬,即便那纯阳道长生得好看,也不值得他们得罪这样一个麻烦人物。
那纯阳道长的神色依旧冷然如冰,他淡淡开口道:“我一天只算一卦,否则难免泄露天机。卦金五十两,承蒙惠顾。”
嘿,这纯阳道长不光规矩多,而且还挺心黑,难怪他的生意这么差劲。姜黎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咬咬牙摸出一锭银子拍在那纯阳道长的长桌上。舍不得银子泡不到美人,大不了让这纯阳道长以肉还债。
“道长若是算得不准,可别怪我砸了你的摊子。”姜黎似笑非笑,一双黑眸却紧紧锁着那纯阳道长,“我这人可不好糊弄,道长好自为之。”
可那纯阳道长却并未理会姜黎,他只是微微展眉道:“阁下要算什么?”
果然够傲气,可他就喜欢这样棘手的人物,如此才足够有趣。姜黎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漫不经心地说:“就算姻缘好了,算算你与我是否有缘。”
这句话却是不折不扣的调戏,换做其他纯阳弟子难免要一怒拔剑将姜黎刺个对穿。那纯阳道长却恍若未闻,他冷冷地说:“阁下与我无缘,但你的桃花债倒是多得很。在你十四岁时,喜欢上了天策府内的一个小师妹。可她心有所属,你只能远远观望黯然神伤,不知我说得可对?”
姜黎怔了一刹,随后他只是摇了摇头道:“道长只是在糊弄我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过那样一个小师妹。既然道长没有真本事,你还是尽早把我的银子还给我吧。”
“是与不是阁下心中清楚得很,昧着良心说假话可不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情。”那道长依旧神色平静,“我还没说完,请阁下稍安勿躁。”
“在你十七岁时,终于和一个藏剑姑娘两情相悦。在你们情投意合眼看就要成亲时,那位姑娘却忽然死在了其他人手上。你为了替她报仇,主动叛出天策府。大仇得报之后,阁下却流连花丛之中,伤了不少姑娘的心。”
“道长倒是都说对了,但想必你第一眼就认出我是谁来,自然也会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姜黎眸光如电,似要将那纯阳道长看个通透利落,“这却不能说明道长算卦算得准,我也并不服气。”
“那我便说说阁下方才干了什么事情,免得你再说我没本事。”那纯阳道长却忽然笑了,笑意清浅却倾倒众生。姜黎只听到他的心砰然一跳,刹那间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一个人若是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