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切断,慕寒川许久才收回思绪,他走回餐厅时江韵还在慢吞吞地吃饭。
男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江韵心事重重,他问她,“不想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江韵摇头,“不想。”
“为什么?”男人笑着问她。
江韵边吃饭边说,“懒得操心,反正你会保护我。佐”
慕寒川闻言一怔,随即点头道,“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们最近,真是越来越像夫妻了渤。
年尾工作忙碌,江韵这天早晨却在知行大门口遇到了温欣然,事实上她很好奇,温欣然怎么知道她到知行来上班了。
知行所处的地点虽然说不上隐蔽,但绝对不是繁华之地,温欣然能找到这里,倒也算得上本事。
上次四城招标的事,江韵对她有些看法,原本不想再跟她有过多交集,但她就站在大门口,江韵不得不走过去。
温欣然双眼红红的,有些肿,似乎是哭过,脸色不太好。
“你找我?”从她身边经过时,江韵停下脚步,问她。
温欣然深呼吸,似乎在调整情绪,半晌终于开口,“我到这地方,不找你还能找谁。”
织染厂附近不市中心热闹繁华,距离公司比较近的能坐下来聊天的地方,也就是一家不大的茶餐厅。
江韵和温欣然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温欣然刚想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江韵给她递纸巾,她没接,自己伸手重新拿了,把眼泪擦干净,再次抬头时目光已不再凄然。
她望着江韵说,“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跟你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心里对你的讨厌一点都没有消减过,你大概从未察觉吧。”
温欣然这么坦白,江韵倒很是诧异。
大学时只顾和方岳你侬我侬,顾不上看别人的情绪,今与方岳分开了,才明白原来温欣然爱了他那么多年。
就算温欣然此刻看着江韵的目光带着嘲讽和愤恨,江韵也无法对她生气。
一个女孩子,从鲁镇追到千里之遥的江州,选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只为能靠方岳近一些。
江韵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她的话,“欣然,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里原来这么排斥我。”
一大早就在公司门口等她,此时温欣然手都被冻僵了,服务员端来热腾腾的奶茶时她接过,道了谢捧在手里取暖。
江韵也接过一杯,用双手静静抱着,一口也没喝。
温欣然边转动着杯子边紧盯着江韵,“我专业成绩比你好,年年拿奖学金,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比赛总能轻易赢得荣誉,他们都说,我是除了方岳之外江大医学系里最让人瞩目的学霸,可是,方岳从来看不到我,眼里心里只有你。纵使这几年我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成为了他事业上不可取代的助力,他心里还是没有丝毫我的位置。我真的很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江韵,你能告诉我吗!”
温欣然这么直接地把自己暗恋的事情说出来,是第一次,江韵觉得很诧异。
她想了想,才说,“我和方岳已经结束了。”
温欣然听完就笑了出来,边笑边抿了一口杯中的奶茶,眼睛被热气熏的朦朦胧胧,“结束?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否则方岳怎么会为了送你去医院,连方叔叔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江韵手中的杯子险些跌落,“你说什么?”
温欣然冷冷一笑,“就在你车祸进医院的那天,方叔叔去世了。果那天方岳没有陪你待在医院,而是回了公司,那他从灵西赶去三院的路程要近不少,或许还能见叔叔一面。但他在陪你,接到叔叔病危的电话时,他匆匆离开,车子却堵在了快速内环上。他赶到三院时,叔叔已经咽气了,江韵,叔叔死前那一刻还在念叨方岳和你的名字。没能看到你们在一起,他死不瞑目。”
世事无常,人生短暂,前些日子见面,方正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说没就没了。
经历过母亲去世的事,她愈发脆弱,听到有人离世,心中总会不舒服,何况这人还是曾待她不错的方正。
江韵与方正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假期去放假那些日子,方家夫妻二人对她同自己的儿女一般,她还是记得的。
况且,在她心里,方正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从年轻时便放弃城市的繁华,带着妻子到偏远小镇上定居,一生致力于鲁镇唯一一所小学的教育工作。
他在职那些年,把边陲地区的孩子从贫困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自己攒下的钱除了供儿子读书,其它的都捐给了穷苦孩子们。自己一家人在当地分得几亩薄田,种上粮食蔬菜,尚可自给自足。
江韵记得,方家简朴的砖瓦房外圈了个小篱笆,养着一群鸡。她去的那个暑假,方正和岳淑琴每天变着花样地忙活,蒸炖煎炒炸,一个假期她足足长了五斤。
等开学之前
tang她和方岳离开,篱笆里的鸡只剩下两只,岳淑琴又把那仅剩的两只鸡也拾掇了,过了遍油叫他们带走。
而做为老一代知识分子,方正和岳淑琴的日子,却过得相当清苦。
很多时候,方正赶着给学生上课,天未亮就骑着车子从家里出发,往离家十多公里的学校跑。
很多时候他中午顾不上吃饭,晚上又要在学校备完第二天的课,把孩子们的作业全部改好了才回来,回到家晚饭也凉了。
何况还有天阴下雨的时候,雨季一到,他还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