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李明锦陪着儿子嬉乐了一番之后,便将熟睡的儿子抱上了卧榻,却不若往常一般不愿扰了儿子睡眠转身离去,而是静静的坐在榻边看着儿子稚嫩的睡颜。
潘若琪心中有些疑问,又怕自己孕中多思想叉了,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夫妻二人默契的无话,静静的看着儿子的小脸,如此一会儿之后,方听李明锦轻声道:
“明秀明日一早要启程回南山镇,爷奶他们身子近时有些不爽,也惦记着豆豆,明日让豆豆和明秀一起回去吧。”
“这……”潘若琪有些迟疑,更多的是不舍,又想到不日将要生产,恐无多余的精力看顾儿子,丈夫又忙于公务,交给丫鬟婆子怕下人不尽心尽力,如此回去老家交给家中长辈看顾也确实好一点儿。
只是尹川距离梓州,路途遥远颠簸,心中霎时担忧起来,儿子这么点大,心中十分不忍他经历路途辛苦,想着想着便不由的落下泪来。
李明锦见着妻子神色忧虑满面泪痕的磨样,不由心疼,知她心中所想,若是往常必是要调笑一下对方再仔细安慰的,只是今晚却不复往日,只由她先发泄一番。
如今多事之秋,儿子必是要送走的,如若不是妻子现下怀有身孕将要临盆不便远行颠簸,自己原是想将她也一起送回梓州家中的。
怕妻子哭多了忧思伤身,李明锦轻轻的揽过她消瘦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明秀会照顾好豆豆的,放心吧。”
“恩……”
潘若琪轻拭着腮边的泪水,点头应道。
时间已然不早了,夫妻二人收拾一番便歇息下了,李明锦见身边的妻子沉沉的睡去,便轻身的起床去吩咐吓人,将要带的行李物什一应收拾好。
家中有女主人,本来这些事李明锦从前从来没有操心上手过,一是因着潘若琪十分坚持男人不应该在内宅之中分心关注这些小事,会显得自己这个女主人十分无用;二是李明锦日常公务确实繁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有分心想过这些。
只是随着孕期渐长,妻子精神渐渐不济,李明锦看着她强行打起精神照顾儿子,管理内宅家事疲惫不堪的模样有些心疼和悸动。
吩咐完下人之后,李明锦便转身去了书房,还要修封家书,让老爷子心里有个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老爷子是个地道的乡下人,有些人生阅历却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李明锦从来不会低看任何人。
次日一早,潘若琪就挺着个大肚子起床,吩咐着家中的下人赶忙将昨日已经收拾好的行李装车好,李明秀接过长兄递过来的书信之后,又接过嬷嬷手上递过来的还包裹在大氅里面熟睡的侄子将他轻轻的放入垫好铺盖的马车车厢之中,确定侄子还在熟睡未被吵醒,这小家伙还不知道自个儿将要被带离父母身边,若是此时醒来恐怕是要大闹一番。
轻舒了一口气儿,这才转身冲着哥嫂点头说道:
“大哥,嫂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豆豆的,到家之后会立即来信的。”
“还请小叔多费心了。”
虽然知道小叔子一向做事靠谱,潘若琪还是免不了担心,儿子是她的命,还这般小,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
李明锦见状,怕再说下去妻子会愈加的不舍,便对胞弟吩咐了一句:“时辰不早了,上路吧。路上小心点儿。”便让李明秀启程上路了。
此番回去梓州,李明锦特意从了尹川一个有名的镖局找来了十来号人一路护送胞弟,这些人还是商队的刘老大引荐的。
自尹川的土匪被昔日巡防校尉邹晋连锅端了之后,刘老大走商凡是路过尹川,必然来拜访一下李明锦。一来二去的,也渐渐熟识起来,刘老大先时面对他总有些拘谨,但见李明锦却是丝毫无官老爷的架子,便渐渐的放开心房将李明锦当做兄弟般。
他们这些人走遍各地,结实各路人马,消息来源可比李明锦这个县老爷来的快而广的多了。
刘老大是个能人,否则也不可能在连州附近几个州府走商这么多年,要知道路匪横行的古代,丧于非命的人多了去了。刘老大不但安然无恙,生意却做的越来越大。
李明锦很是喜欢和刘老大喝酒海聊的,二人都不是蠢人,见李明锦愿意听,刘老大便有意无意的将行商过程中听到的各种消息趣事说与他,一个听的专注,一个讲的尽兴,好不和谐!
李明秀走了之后,李明锦依然如常的在县衙办公,日常行事神色也看不出任何不同,只是在书房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及书信来往越发的频繁。
徐夫人要回京城探亲去了,临行前想到好友潘若琪快将临盆,便带了许多补品礼物到县衙看望潘若琪,二人些许日子不见,一见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看你这肚子,胎儿可是真真不小,最近可是要精心些,稳婆奶娘可是都安排妥当了?”
不待潘若琪回答便让下人们将带来的东西呈上来又道:
“这些都是对产妇有益的补品,只是眼下不在京里,都算不得定好的,还望妹妹勿嫌弃才好。”
“姐姐费心了,可是定了何日启程?”徐夫人虚长潘若琪两岁,二人结交熟识之后,潘若琪便唤对方一声姐姐以示亲密。
徐夫人叹口气,“唉,不瞒妹妹,后日便要启程了,此番回去怕是要耽搁一段时间……就是想到有些时日无法与妹妹聊天解闷啊,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