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嫣远去的身影,苏卉瑶想起了在宫里的时候,沈娆告诉过她沈嫣送荷包给沈辰濠的事。或许,沈嫣心里早对自己没有了芥蒂,只她一贯的骄傲使得她放不下架子。毕竟,以沈嫣沈娆的姐妹情分,她要是仍旧对自己不满,沈娆与自己相处起来怕是也不会那般自在无虑了。苏卉瑶不禁感慨:自己竟是个不开窍的,没有早一点想到这一层,无端端与沈嫣疏远至今。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各家出一个人去清点完寻回来的花样,一个嬷嬷上前回话道:“姑娘寻到的最多。”
那嬷嬷是柳府的人,她口中的姑娘自然是指柳瑜。之前穿九尾针她跟沈嫣打了平手,她寻到的花样最多,这一回合便是赢了。在众人的恭贺声,柳瑜中笑得春风满面,将她最先听到结果时的那一份疑虑给掩了去。之前被沈嫣挤兑过的那两个姑娘互看了一眼,双双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想来要不是之前的事情她们不占着理,这会子早就跳出来好好奚落沈嫣一番了。沈嫣分明看见了,却是暗暗冷笑了一声,不屑与她们计较。只是因着输了斗巧,难免有些闷闷的,默默地退去了一旁。
沈娆见了,连忙跟过去开解道:“二姐姐,今天是柳家姐姐过生日,你就当送了她一份大礼好啦。而且,”沈娆看了看四周,减小了音量继续说道:“这是她家的园子,数她最为熟悉。你只比她少了两样,真说起来,也不算输了她什么。”
“她熟悉我也不陌生啊,输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沈嫣虽然不甘心输了巧,却很有比赛的风格。对于沈娆的安慰,她不甚赞同。
注意到了沈嫣的情绪不佳,沈妍离了人群去到她身边,柔声安慰道:“二妹妹,不过游戏而已,大家一起玩图个乐子,输赢这种事无需太过计较了。”
沈妍的安慰于沈嫣而言没什么实质作用,但到底是一番好意,便是回了个笑容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听得苏卉瑶的声音:“你们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被苏卉瑶的话给吸引住了,鼎沸的人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的是放着沈嫣寻回的花样的台子。而那台子的下面,赫然是几张剪纸的花样。
原先回话的嬷嬷走过去将地上的花样捡了起来,数了数,足足有五张。如此算来,沈嫣不仅没有输,还依然是第一名。这样的反转使得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很精彩,心情亦是复杂——恭喜沈嫣吧,柳瑜的面子挂不住;不恭喜吧,场面又着实尴尬。
“原来是掉到地上去了,二姐姐没有输呢!”沈娆打破了沉默,最先说出了重点。
“都是做事的人糊涂,没得弄出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该死!”人群中有人跟着应和了一句。
苏卉瑶循声望去,只见那两个对沈嫣嗤之以鼻的嫡长女此刻尤其愤愤不平,不是为了柳瑜,而是不忿沈嫣重夺头筹。可再怎么不高兴,也得顾着国公府的面子,到底不敢当众对沈嫣怎么样,只能拿下人撒气。
“奴婢该死,请姑娘责罚!”听到那样的话,负责数花样的一干人立马跪地请罪。看到她们诚惶诚恐的模样,苏卉瑶只能在心里不住地跟她们说对不起——
她知道沈嫣对这次斗巧的输赢很是在乎,偏偏为了帮她出头耽误了不少找东西的时间,因此一早她就留了个心眼,将自己找到的花样留下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不出所料的是,沈嫣确是输了。刚才她不曾开口宽慰沈嫣,并非忘恩负义,而是趁着大伙儿都不注意的时候将事先留下的花样放了几张到属于沈嫣的那张台子下,之后便是故意高声说话引起注意。
尽管对柳瑜和那些负责数花样的人感到很抱歉,但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毕竟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以沈嫣对园子的熟悉程度,怎么也是不会输的。
“我还奇怪,怎么二姐姐这次比我找的少,以为你是故意让我心里有点不痛快呢。”第一名得而复失,柳瑜的失落不言而喻,可她也不是那种输了就发大小姐脾气的人,大不了明年再来比过就是。见所有人都因着自己没有说话而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乞巧的玩乐,便是拂去了那些不快,爽朗地笑到。
沈嫣也因着头一名的失而复得有些意外的怔忡,听到柳瑜这样说,回过了神来:“都说了各凭本事,若是有意让你,你肯定要说我瞧不起你了。”
“就是就是。”柳瑜的笑容越发明快。对着沈嫣说完,又对着那些还跪着的丫头嬷嬷说道:“你们起来吧。多大点事儿就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府平日里苛责你们惯了呢。”
“是是是,多谢姑娘!”那些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陆续起了身。
柳瑜对此事的反应苏卉瑶一一看在眼里,感佩在心里:不愧是武将之后,心胸气度非寻常可比。她之所以敢暗助沈嫣,不是不担心引起误会与麻烦,但她相信自己的观察,相信柳瑜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断不会为此为难于谁。
众人眼见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欢愉,也都渐渐安下心去,重新自在玩笑起来。因着喜蛛结网的结果要到翌日凌晨才能知晓,玩闹了这么久,大伙儿都有些小饿,应时应景的“巧果”便上了来。
苏卉瑶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巧果的做法,大概是先将白糖放在锅中熔为糖浆,和入面粉、芝麻等,然后放到各种模具中形成各种小巧可人的模样,再放到油里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