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儿,先给我们松了绑,让我们吃点东西吧。”一进到房中,大伯母就卖起了可怜来。
苏卉瑶冷眼瞧着,不为所动。秋澜见了那夫妻俩,想起昨晚自己与赵嬷嬷所受的委屈,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大伯母的话,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气:“姑娘关着你们也是好吃好喝地待着,你们自己作践自己,怨得了谁?做出这副样子又是要给谁看?难不成欺负了我与嬷嬷不算,还想败坏姑娘的名声?”
秋澜的话字字犀利,那对夫妻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大伯父的两只眼珠滴溜溜一转,便是冲自己的妻子骂道:“没见识的疯婆子,一顿不吃哪里就饿死你了?”骂完,又是堆起了笑脸,对着苏卉瑶说起了好话:“大侄女儿,你大伯母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绑也绑了,关也关了,我们也都知道错了,这件事咱们就揭过去了吧?”
“是啊是啊大侄女儿,我们都知道错了。”大伯母不敢再自作主张说些什么,只随声附和到。
苏卉瑶仍是没有开口,慢悠悠地用杯盖散着杯中茶的热气,觉得可以入口了,浅浅地喝了一口,才是看向了那对夫妻:“既然大伯父大伯母都知道自己错了,那就请说说错在哪儿了吧。”
夫妻两个互相看了看,挤眉弄眼地使了一些只有他们二人看得懂的眼色。尔后,大伯父回答道:“大侄女儿你出了意外,是我们没照顾好你。”
“嘭!”听到大伯父如此避重就轻地耍滑头,苏卉瑶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大伯父与大伯母被吓了一跳,身子明显一颤。大伯父赶紧加了一句:“大侄女儿你昏迷的时候,我应该让你大伯母守在房里照顾,而不是来大闹吵着你休息。”
苏卉瑶心里连连冷笑:果然是两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到了这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了,还是不肯松口说自己对不住赵嬷嬷与秋澜。苏卉瑶不知道该说他们愚蠢还是该佩服他们的倔劲了。
“之前我说的很清楚,赵嬷嬷与秋澜在我心里是亲人。平时我一句重话轻易舍不得说,你们是问谁借的胆子,竟敢对她们动手?”苏卉瑶想着,那两人不肯说,就由她来说:“退一万步讲,即便我只把她们当下人,秋澜跟了我有十来年,嬷嬷更是乳母,她们都是我身边得力、为我所看重的,要打要骂也得我发了话才成,你们又是凭着什么处处与她们为难,动辄打骂教训?”
苏卉瑶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声音中却是透着凛然的冷冽,大伯父大伯母不敢再看着她,更不敢再狡辩,一贯洒狗血式的求情戏码亦是无心上演了。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么做根本没有任何用。
那两人双双低下了头,苏卉瑶的话却是没有说完:“我在国公府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多少也该顾念一些。出门在外咱们是一路的,不承望你们给我长脸,也万不该在我脸上抹黑。闹得那样不可开交,竟是惊动了一个外头的人来解决。往小了说,是我管不住你们;往大了说,旁人会质疑国公府缘何会有这样不知轻重、不识礼数的亲戚。你们置我于何地?又置国公府于何地?”
听到在苏卉瑶的罗列之下,自己的罪名越来越严重,大伯父与大伯母原先只是无言以对,现在终于是紧张害怕起来——开罪了国公府,他们还能有活路?
“不过……”看到大伯父与大伯母神情变幻,苏卉瑶又是说道:“咱们之间虽没什么切实的情分,到底还挂着亲戚的虚名儿,也不好做得太过了。”
苏卉瑶的话使得大伯父与大伯母顿时看到了希望,双眼放光地盯着她。大伯父连忙讨好道:“大侄女儿实在是明事理。只要你肯原谅我们,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苏卉瑶前头铺垫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们欺负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继而对着赵嬷嬷与秋澜说道:“人就交与你们去处置,你们消了气儿,这事儿才算真正揭过去了。”
大伯父大伯母一听这话不禁傻了眼——让赵嬷嬷与秋澜处置他们,活路倒是有了,可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苏卉瑶真的会为了两个下人对他们发难。至此,他们心里才开始有那么一些后悔,昨晚不该做得那么绝。
秋澜自是十分开心,毫不犹豫就要上前,准备好以牙还牙,却被赵嬷嬷一把拉住了。“你还真要跟大老爷大夫人动手不成?”
秋澜一副当然了的神情:“他们算哪门子的老爷夫人?再说是姑娘发了话,将人交给咱们处置。”
赵嬷嬷摇头道:“姑娘心疼咱们,帮着咱们出头,咱们得知晓进退。他们已经得了教训,咱们也见好就收吧,凡事不要做得太过了。”
秋澜对赵嬷嬷的劝说并不以为然:“他们来闹的时候可想过什么进与退分与寸的?要不是顾先生及时赶到,他们非把咱们往死里整不可。我算是明白了,姑娘叫我凡事多留几份思虑固然是正理,但也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要是那种明是非的,便也罢了。他们?”秋澜不屑地瞥了大伯父与大伯母一眼,继续说道:“咱们也不是没有忍过,结果还不是吃了大亏?我不过是要讨回我所受的,有何不可呢?”
赵嬷嬷想不出话去反驳秋澜,她能做的就是自己不去报复什么。她们的对话苏卉瑶听在耳中,念在心中。她欣赏赵嬷嬷的仁慈,却更为赞同秋澜的观点:正所谓以德报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