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候的国公府除了热闹还是热闹,送礼拜年的人像是要将国公府的门槛踩踏断了才肯罢休。礼尚往来,国公府少不得一一回礼。此外,沈勉为与沈辰濠要去与同僚们应酬,大夫人除了照应内宅之事,还得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当去赴各种邀约。沈妍、沈嫣、沈娆、苏卉瑶除了必要时跟着大夫人去之外,其余时间也是不得闲,各家姑娘都彼此下帖子,她们既要赴宴,亦要回宴。只有老太太年纪大了,除了家族的祭祀之外,其他能推脱的就干脆推了不去,只在每日他们回来请安时听些外头的热闹以作消遣。

柳家当然是大夫人与沈府的姑娘们必去的地方之一。因着上次乞巧暗助沈嫣的缘故,苏卉瑶始终对柳瑜存有一丝抱歉之心。于是这回来,送了她一只亲手绣的荷包:“我手笨,比不得妹妹手巧,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柳瑜接过苏卉瑶递来的荷包,细细端详了一番,笑得明媚:“姐姐谦虚了,这样精巧的荷包,我只在二姐姐那里见过。”

自己的针线活儿有几斤几两,苏卉瑶心里很清楚。柳瑜这样说,是怕自己尴尬,有意说好话宽自己的心。苏卉瑶会心一笑,老实说道:“妹妹说笑了,二姐姐的女红我这辈子都是赶不上了。”

柳瑜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沈嫣,悻悻地说道:“只可惜她虽然每年都做,却是从不肯与我们一个,也不知那么多是要留着做什么。

在场的人之中知道沈嫣每年所做荷包去向的除了沈嫣自己之外,只有苏卉瑶与沈娆。沈辰濠曾嘱咐过沈娆不可说出,苏卉瑶在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曾告诉过沈娆要当做没听过。若非如此,她怕是早就替沈嫣辩解起来,不会只是看向了苏卉瑶。苏卉瑶注意到了沈娆眼中的隐忧之色,冲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沈嫣听了柳瑜那话,当即说道:“我做荷包也罢,做衣裳也好,是送人还是收着都随我高兴,难不成我是该做东西与人的?”

柳瑜那话只是脱口而出,本无心与沈嫣为难什么,听了沈嫣的话忙是挽住了她的胳膊,讨好道:“好姐姐,我是顺嘴说了那么一句,你可别恼我。”

不知道为何,沈嫣对这件事格外地在意,柳瑜的主动示好并没有消减她的不快。她挣开了柳瑜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是顺嘴说还是有意说与我什么相干?左右这是你家,你说什么我还能管着你不成?”

“你这人……”对于沈嫣的突然发难,柳瑜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这么小气,开不得玩笑么?”

沈嫣说道:“我从来都是这样,你若看不惯,从此再不要来招惹我!”

两个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往地争执着,旁人根本插不上嘴。直到这会子,沈嫣生气地去到了一旁坐着再不与柳瑜说话,柳瑜也是气呼呼地坐到了另一边,再不理睬沈嫣,屋子里才是安静了下来。

沈娆看了看沈嫣,又看了看柳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看向沈妍与苏卉瑶。沈妍知道此时自己该去劝和,只是现下两人都在气头上,又都是要强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劝不下来,便也没有开口,同沈娆一样看向了苏卉瑶。她与沈嫣一开始不对付,后来不知为何越来越好。既然平日她们斗嘴惯了的,或许能解决。

没想到自己因为歉疚而送一个荷包,竟然惹出一场风波来,苏卉瑶不禁后悔不叠,可眼下这种情况,普通的劝解貌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苏卉瑶兀自想了想,计上心头。

“是我的不是,好端端地送什么荷包,要是送一个俊俏的郎君来,没得比便也没得争了。”说到这里,苏卉瑶又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话:“哎呀,不成不成,要真是送了一个俊俏的郎君来,二姐姐与柳家妹妹都看上了,那岂不是要打起来?”

“那一人送一个不就好了?”沈娆是个机灵的,忙是接着苏卉瑶的话说到。

话音刚落,沈嫣与柳瑜都是忍俊不禁地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沈娆见状,拍手笑道:“好了好了,二姐姐与柳家姐姐都笑了,还是卉姐姐有法子。”

“你也知是你惹的祸端,还敢这样口无遮拦地乱说浑话。看我回去禀了老太太跟大夫人,她们可不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这张嘴!”沈嫣也是一时之气,被苏卉瑶与沈娆那样一闹,再是生不起气来了。她起身转向苏卉瑶,一边朝她走过去一边薄嗔到。

苏卉瑶并不担心沈嫣会去告自己的状,自嘲道:“古语有云,三岁看到老,我都这样大了,再管教也好不到哪去了,二姐姐何苦让老太太她们白费心?”

沈妍跟柳瑜都笑了起来。沈嫣白了苏卉瑶一眼,看向了沈娆:“想你从前最是老实听话的,跟着你卉姐姐在一起玩了这么久,怎地旁的没有学会,只学会与她一样胡说八道了?”

“且看在她们逗乐了咱们,二姐姐就原谅她们了好不好?”沈娆未及说话,柳瑜上前对着沈嫣福了福:“姐姐也不要与我计较了,咱们讲和,还跟以前一样要好,好不好?”

沈嫣没有立即说好或是不好,而是问道:“倘或我不肯,你预备如何?”

一听这话,柳瑜便知沈嫣是不生气了,忙是笑道:“我会有事儿没事儿就跑去二姐姐那儿,烦也要烦着你与我说上几句话。”

“如果二姐姐就是不肯与你说话呢?”沈娆听柳瑜的话说得新鲜,好奇地问到。

柳瑜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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