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和自由。”神情些微黯淡,连声音都低沉下去,轻不可闻,“可惜少了一个人。”
***
算上半年前那次辞职未遂,这是陈燃第二次递交辞呈,态度坚决。
白松和王子劝不动,商量后决定向上汇报,看看莫迟和刘志飞能否设法挽留他。
窗外天晴,初夏的阳光悠悠照射,黄灿灿,热熏熏。
莫迟的办公室内,陈燃坐于对面,他不开口,他也不出声。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莫迟面上松散,长指慵懒地敲击桌面,目光轻飘飘落在眼前人的脸上,深邃的眸一片晦暗。
他想起那晚医院后门外的画面:一地树影,一对同龄的年轻人,缱绻多情。
心口的一角开始烧灼。
回来也有五天了,想找她其实不算困难,但因她漠视的态度而迟迟拉不下脸。
他的眼神明明很淡,但陈燃被他看得久了只觉压力重重,想避,又避不开。
轻而长地深吸气,他率先打破沉静:“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决。”
莫迟眼睑低垂,嘴角似有若无地牵起:“决定转行还是自己创业?”
陈燃一震,瞳孔微张。
“奇怪我如何知道?”
陈燃没吭。
他重新掀起眼睑,散漫地弯唇:“你再也找不到比飞驰更好更适合你的景观公司。”
的确,这是事实,陈燃心里清楚。
可话从他嘴里说出,却并未感到那份猖狂的自大,而是内心深深震动。这样的人,输给他似乎变成一件能够坦然接受的事。
陈燃笑了笑,起身,微颔首准备告辞。脚步尚未迈开,面容一肃,郑重地看着他:“裴裴是陪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她脑筋死,容易钻牛角尖,裴裴刚过世,开导她的事就拜托你了。”
莫迟神色微动,五指收拢,却不露声色:“不用你提醒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陈燃不再多说,转身。
“现在是第几天,我忘了她是哪天过世的。”他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眉梢一动。
陈燃没回头,感到怪异,却未多想:“五月二十号晚上。”
五月二十……
那晚她先是在医院,然后跑去找他……
一瞬间,心跳如同擂鼓,脊椎僵硬,后背冰凉。郁卒、惶然、懊恼……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