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的时候,颜勇离开了医院,唐震说送他回去,也跟着离开了。
颜言看了看时间,想着许楠可能一会儿就要打电话了。
她叫来护士,给她找了个轮椅,说想出去透透气,护士给唐震打了电话,他同意了。
差不多七点十分的时候,颜言拿着手机,护士推着她来到住院部的楼下。
“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四处转转,不会走太远,就在这里。”她说。
护士点头,“轮椅上有呼叫按钮,这个就是。”护士给她指了按钮的位置,“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叫我。”
“好,谢谢你。”颜言很是惊讶地看着此高级的轮椅,想不到轮椅上还有呼叫按钮,现在的科技可真发达。
她来到医院的花园里,路灯不是特别的亮,但光线也可以,因为是夏季,所以有很多病人及其家属还有护士在花园里坐着,她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停下。
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是七点十七分,许楠要出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不经意就闪过了聂霆炀的样子,上午他过来,说下去接她回家,可他食言了。
虽然她并不会真的跟他回去,可是他既然说了,而且那么的认真,她是真的当真了。
然而,这不过是他的一句说完就忘了的谎话。
“唉……”轻声的叹息在并不算安静的夜里,却很响亮。
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失落。
“有心事?”身后的树荫里响起一个声音,即便是不回头,颜言也知道,是她,许楠,她来了。
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找到她,悄无声息的,就放佛她一直就在周围,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有一种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的愤怒在心底腾升,可颜言知道,她不能发火。
忍,才能成大事。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能成多大的事,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跟这个女人彻底的决裂,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到底是谁?跟妈妈有什么关系?
“楠姨。”颜言淡淡地叫了一声,转动轮椅,转过了身。
身边有一个长椅,许楠坐下,黑夜里,她穿了条黑色的裙子,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拿着一个黑色的手包,若不是那两条纤细雪白的胳膊,一时间很难发现这里坐着一个人。
“脚好点了吗?”许楠问。
虽然是黑夜,但是借助路灯的明亮,她还是看到了许楠嘴上涂抹了口红,很红,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的,那鲜红色就像是涂抹了鲜血一样,有些瘆人。
“好多了,谢谢楠姨的关心。”
“你在埋怨我。”许楠突然说了一句。
颜言一愣,眼神闪了下,“我没有。”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有。”许楠盯着她,眼神犀利而冰冷,“颜言,不要让我同样的话说两遍,果你执意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我不介意让你痛苦一辈子。”
“楠姨。”颜言抿起嘴唇,突然就苦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有权利说不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说不,一直都是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我承认,对聂霆炀我是动了不该动的感情,但我会处理好,这需要时间。”
“时间?”许楠冷笑,“我给过你的时间还少吗?”
“……”颜言哑口无言,是的,她给她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跟你保证,我会跟聂霆炀离婚,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半个月?”许楠点头,“好,半个月后的今天,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的计划都将开始,顺便提醒你一下,四年前你生下的那个孩子,我要谢谢你,因为他我才能让我的计划更加的具有杀伤力和摧毁力。”
颜言一惊,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许楠扶了她一把,“你应该很清楚,那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果这次他能侥幸活下来,那是她的幸运,果不幸他死了,那么……我只能说抱歉。”
“你--”颜言的手紧紧地攥起,美眸里迸射出炙热的火焰,“楠姨。”她咬了咬牙齿,“孩子是无辜的,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唯独这个孩子,我不许任何人碰他!”
许楠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和讥讽,“你觉得你能管得着吗?”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这只小白兔到时候牙齿有多锋利。”许楠起身离开,高跟鞋踩着青石板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的响亮,震慑人的耳膜。
颜言是在八点半的时候回到的病房,此时唐震在病房里坐着。
“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在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变得很紧张。
唐震将视线从手中的报纸上移开,抬眸看她,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出去散步了?”
“嗯,出去透透气,病房里太沉闷。”颜言让护士回去了,她自己按着轮椅进了病房,然后关了门。
唐震继续低头看着报纸,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颜言没有坐到床上,而是依然在轮椅上坐在,就在床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终于是忍不住,嘴唇蠕动了一下,“爸爸……”
“嗯?”唐震抬眸,“有事?”
“没……没事……”
话都到嘴边了,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舅舅说果许楠找她,让她提前跟他说一声,他要见许楠,可她今天并没有告诉舅舅。
许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想知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