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梁侍卫要你多替王爷说好话,而王爷并不知情,是这样吗?”等梦琪老老实实将一切交代清楚后,齐遥清总结道。
“嗯……”梦琪吭着脑袋沉闷的应了声。
看她这副蔫了的样子,齐遥清心下好笑,没想到表面上憨厚老实的梁侍卫还存了这份小心思,跟自家这个没头没脑的傻丫头凑到一起还真是般配。
他低头浅抿了口玉杯中的清茶,一时间只觉茶香四溢,流连于齿间,夹杂着丝丝清甜,温而不腻。
杯是那人给的和田玉杯,茶是那人备的西山白露,其实梦琪说的不错,他确实用了不少心思。因为动了心,所以恨不得将世间一切好的东西都捧到自己面前么?
齐遥清不由得失笑,这人认真起来还真是……傻的可爱。
“其实少爷,奴婢觉得吧,王爷对您还是挺上心的。”见自家少爷不知思及什么,面色柔和不少,梦琪抖了抖嗓子,试探的出声道:“少爷您看您闹了半天,可到最后还是留下来了,难道不是因为对王爷也有些动心了吗?”
齐遥清本来心里还带着丝丝暖意的,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狠狠瞪她一眼:“什么叫闹了半天!”
梦琪见状赶忙闭嘴不提,把还未说完的话尽数吞回肚子里。
见她把脖子又讪讪的缩回去,齐遥清无奈叹口气,收回方才一身凌厉的气势,问:“怎么,梁侍卫不仅要你来替王爷说好话,还要你再问问我的心思?”
“不不不,哪能呀!这就是奴婢自己想问问,跟梁侍卫没关系!”
梦寒一听连忙摇手,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她暗地里把梁威又骂了个遍,心说都赖这人,弄的如今少爷都不信自己了,做什么都要跟他扯上边。
“阿嚏!”
主院里,梁威又打了个喷嚏,差点没手一抖把王爷珍贵的黄玉砚台给打翻。
魏延曦不悦的皱了皱眉,“怎么,天凉了,连你也得了风寒?”
“不,王爷,臣……”
“唔,这么说也是啊,天凉了,遥清的衣物都太单薄,他身子骨又不好,这可不行!嗯,改明儿得着人置备些厚的。梁威,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务必让人尽快做好冬衣给王妃送过去。”
说完,雍王殿下满意的点点头,再度投身于画纸上,再也不理会身边拖着鼻涕的侍卫了。
梁威:“……”
可怜的梁侍卫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哀怨的继续磨墨,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不过就是打了俩喷嚏,怎么给自己惹来这么多事呢!
所以说,他家王爷一旦疼起人来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哦,跟他没关系?”
侧院里,齐遥清用拇指摩挲着玉质的杯盏,温温润润很是舒服。他挑眉瞥了梦琪一眼,不咸不淡的问。
“呃……是的是的,是奴婢自己想问的!”梦琪愣了一下,连忙指天画地开始发誓:“少爷您信奴婢啊,梁侍卫真的只拜托奴婢在您面前多为王爷说几句好话而已,是奴婢自己想问问少爷的意思,毕竟……呃,奴婢看王爷也挺不容易的,日日往少爷这儿跑却始终……”
梦琪估计是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索性闭嘴不吱声了。
齐遥清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平日里就是个热心肠的,这会儿连王爷都开始同情起来了。不过顿了顿,他忽然问:“梦琪,你觉得王爷怎么样?”
“啊?”梦琪有点懵,少爷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愣了愣,突然脑中警铃大作,死命摇手道:“少爷,奴……奴婢也是随口一说啊,王爷身份尊贵哪是奴婢能议论的,少爷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看她这副惊慌的样子,齐遥清顿时无语了,自己不过就随便问了句,这丫头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我不过也就随便问问,左右这里也没别人,你不必这么紧张。”齐遥清摆摆手,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过说真的,梦琪,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你会……接受他的好意么?”
见齐遥清眉宇之间染上淡淡的愁色,表情不似开玩笑,梦琪也跟着认真了不少,歪着脑袋想了想,对齐遥清道:“少爷,依奴婢之见,王爷应该是真心喜欢您,如果少爷也喜欢王爷,两情相悦,那自然就是好事了。”
梦琪说完这话,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齐遥清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这才继续道:“少爷,说实话奴婢也知道王爷以前对您算不上好,迎亲的时候面也不露一个,大婚那日竟然宿在侧夫人院里,哼,那日更是在门口耍横不让您走,当时奴婢也挺气愤的,这休书都写了,如今反悔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奴婢却是看明白了一点。”
“什么?”
“嗯……奴婢觉得吧,王爷以前对少爷不好是因为少爷您是皇上逼他娶的王妃,王爷心中不愿,自然也就看不出少爷的好来。不过相处的时间久了,奴婢觉着王爷应该是开窍了,您看王爷现在天天往咱们院里跑,哪怕少爷对他不理不……呃就是不太热切,王爷也没觉得腻过啊,每天还不是照样来嘛!”
梦琪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已经把雍王殿下的作息都摸了个透彻似的。齐遥清本还微蹙着眉,一听到“开窍”两个字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丫头真是没脑筋,前脚还说王爷身份尊贵不能随便议论,后脚就直接说人家开窍了。
不过……呵呵,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人可不是开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