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于寒冷,也有不少地方受灾,但是好在大部分还是好的,国库依旧充盈,因此这个年过的很是热闹。秦康乐又发了一笔大财。
晃晃悠悠,就到了昌泰十六年。
正月还没出,战鼓就响起来,北塞进犯!忠义侯世子战死。
京城中的人还没从戏酒饮宴的欢庆中醒过神来,就被这么一个消息差点儿砸懵,好好的,多少年都没有大战,北塞一直安份,怎么突然间就打起来?
早朝已过,这一次三品以上的大臣亲贵都在勤政殿集合,那些亲贵大臣也见到了三公主娇黄色的裙摆,无人敢抬头。
“大同八百里加急,那些野人突然进犯,与当地邬家里应外合,破大同,忠义侯世子为国捐躯。”皇帝的声音非常低沉。
朝堂上的忠义侯一个趔趄,随即倒也稳住。
“为忠义侯看座。”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说不一样话的。
“陛下,北塞缘何无故进犯?”
“去岁冬北塞招灾,冻死无数牛羊,如今无以为继。”
“既是如此,臣请陛下,赏这些野人一些钱粮也就是了,何必动干戈。”
“陛下,臣认为,北塞与邬家联系,害死忠义侯世子,冒犯天威,必当大军过境,震我□□之威。”
“陛下,臣认为北塞不过是粗鄙野人居住的不毛之地,出兵得不偿失。”
“陛下,北塞冒犯天颜,罪无可赦。”
“陛下……”
朝臣们吵做一团,一方主战,一方主和。
正吵着呢,战鼓又响。
“传进来。”
勤政殿上上下下都等着,好半天,才进来一个兵丁,浑身带血。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看座。”
一个小兵丁,在勤政殿上捞个坐儿,也就是这特殊的时候,也是因为他身上带伤,看起来很惨,皇帝担心话没说完,人在晕过去。
“陛下,北塞与邬家已经挺过朔州,直逼忻州太原,并给陛下修书一封。”
“呈上来。”
梁琦接过来给皇帝预览,皇帝一看,差点儿没气死,直接扔了书信:“岂有此理。”
“请陛下派兵,否则忻州太原危矣。”那士兵说完,竟昏死过去,想来一路之上不太平,又着急赶路,这才体力不支。
有大臣将书信捡起,然后开始传阅。
“陛下息怒,蛮邦小国想要求取公主,不过是想求心安,惧我□□之威,陛下可以认一位义女,封为公主,嫁过去顺便教化他们这些蛮人。”
“臣附议,蛮邦小国,不足为患,赏他些银钱便是,另他们百姓亦沐皇恩。”
“胡扯,这分明就是纳贡投降,陛下,万万不能如他们的意,定要大军国境才是。”
很快又吵到一处,世家主和,因为当初在打天下的时候,世家与秦朝有约,每年可免多少税收,一旦打仗就要出多少人,多少钱粮的,所以世家自然愿意天下太平,永享富贵。
勋贵本身就是军功出身,虽然爵位不变,但是谁都知道战争发财,也是从新划分地盘的好时机,所以勋贵愿意打,非常愿意打。
世家主和,以王阁老,郑阁老为首,勋贵主战,以守国公、忠义侯为主,一时间勤政殿堪比菜市场。
王阁老饱学之士,说的口沫横飞,什么蛮邦小国不足为虑,什么下嫁公主是教化他们,什么赏些财物是让他们沐圣恩,打仗是兴师动众,杀鸡用牛刀……说的一众勋贵张口结舌,急得面红耳赤,嘴皮子上却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
秦康乐挨着皇帝,低泣出声。
皇帝正听的心烦,他想打,可是又没有好理由说服世家,正闹心呢,竟然听到哭声,虽然极其低微,但是确实是哭声。原本以为是忠义侯,看看,不对啊,这声音是身边传来的,眼睛一扫,看到了秦康乐腮边有泪痕。
“康乐,怎么了?”
“父皇,勤政殿中本无女儿说话的份儿,只是如今这情景,颇有些感慨罢了。”说着,又用帕子试了试眼泪。
“但说无妨。”
因为皇帝开口,底下的声音小了,又因为秦康乐开口,很多人的都竖着耳朵倾听,这位公主的大名如雷贯耳,据说在勤政殿有大臣的时候这位公主从来不开口的,今天怎么破例了?
“遣妾一身安社稷。”秦康乐对于诗词歌赋整个儿就是一个废人,因此她咬咬牙,只能剽窃一把。
大臣们一听,以为也是不想战争,女人安抚了蛮邦,就有多少男人不用上战场搏命,这是好事。王阁老与郑阁老互看一眼,黏着胡须,心中颇为高兴。
“天下何处用官员。”
……勤政殿中静默的可怕。
王阁老的手一顿,撤掉好几根胡子,这时候也顾不得疼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太打脸了,简直就是无形中给了他两大耳刮子,这话说的太浅薄易懂了,派一个女人安抚了蛮邦,还要你们这些当官的干嘛?搜刮民脂民膏么?王阁老恨不得自己是属耗子的,直接打个洞给自己埋起来,郑阁老也不遑多让,脸都涨成了紫猪肝色,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四相和六部尚书,其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的,如今齐齐身上一寒,公主这嘴太损了。
皇帝先是一愣,在他心中,秦康乐是个明白人,将自己的明玄阁料理的很好,平日里孝顺,不多言,守规矩,重礼法,除了有些懒惰喜欢睡懒觉之外,就没有其余毛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