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杜的,你咋那么多废话!”听杜泽跟古大嫂说话,芊荷就是一顿骂,但骂归骂,她倒是很自然地手插袖袋。
包氏肯定是拿了人家的豆腐,孤儿寡母的也得过日子,芊荷掏出两文钱,扔向杜泽,“把钱给她,多了没有!”
杜泽一伸手接过了铜板,他还想跟芊荷说话,但芊荷却早已经大步朝堂屋走去,于是他长叹一口气,打开门栓,把两个铜板递到古大嫂面前。
“才两个啊!不行!”古大嫂把铜板收进钱袋,做事就要往里冲。
却被杜泽一下子给拦住了,“古大嫂,您就别闹了,你要是闹,估计这两个铜板也没了!”杜泽把古大嫂推出门框外,“你要是觉得亏了,等米粒奶奶来了,您往她要去!穆姑娘这,您就别指望了!”
杜泽对她还算有礼貌,一口一个敬称。
古大嫂思忖一下,没有继续吵闹,她抬头看着人高马大,头上包着绷带的杜泽,“你脸咋弄的?被穆芊荷打的?”
“没有,我不小心摔倒了!”杜泽手连忙护住脸,“古大嫂,您要没事就回去吧,万一穆姑娘反悔了,说不定这两个铜板也会要回去!”说着,他就要关上门。
却被古大嫂用脚给挡住了,却听她故作语重心长道,“她杜叔啊,你这么怕米粒姑姑可不成啊,女人啊,就得管,管住了,就老实了!”
“古大嫂,你说什么呢!”杜泽一听这话的语气不对啊。
“啧啧,看你那糊涂的样子,我可是为你好,你看看,家里三天两头来男人,这样可不行啊!迟早被人拐走!”古大嫂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跟杜泽说话。
杜泽一下子反应过来,“古大嫂,你瞎说什么呢!”
他“哐当”地一声。也把门给关上了。
再吃闭门羹,古大嫂心中很是恼怒,抬脚狠狠地踹了一脚院门,“就你这木头样。能讨着媳妇才怪!”
堂屋跟院门虽然不在一条直线上,但院子里没有任何遮挡物,坐在屋里的董把式,也还是能看清楚院子里发生的事,看芊荷气鼓鼓地进来。董把式玩笑道,“穆姑娘啊,这年轻轻的总生气可不是好事啊!”
“哎,董把式,我也不愿意生气,可是总有些乌七八糟地人来搅合事!”芊荷朗声回答,却忽然意识到堂屋隔壁的屋子里还住着殷居正,立刻压低声音,“董把式,今儿一定在家里吃饭哈。尝尝我的手艺!”
“必须啊,老董我脸皮厚,拿着酒来找下酒菜,这买卖值啊!”董把式哈哈大笑。
董把式的笑声跟山寺的洪钟一样响亮,芊荷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连忙打断董把式,“董把式,您先别告诉,我做饭可是很难吃的!”
“不会,不会。我听方少爷身旁的大白说了,穆姑娘做饭里屈县一绝!”董把式朗声笑。
却一下子惊醒了荃儿,见不到娘的小孩子,哇哇哇大哭。米粒一个人处理不来,便喊蔡氏进去。
蔡氏把手里的青菜处理完,擦擦手,去照看幺儿。
董把式被孩童那响亮的哭声惊煞,他就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尴尬地“呵呵”笑着。笑着笑着,却忽然没了动静,就见他像是记起什么似得,轻轻碰了碰大旺,“那个大旺,你们搬来县城也好几个月了,这后街上的邻居,都认识了吧?”
大旺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指指芊荷,“孩儿她娘跟她姑,比我熟,这邻里邻亲的,经常走动着,怎么?董把式,你刚刚碰到熟人了?”
“瞧着眼熟,拿不准!”董把式回想着刚刚在大旺门口遇到的那一老一少,像是母女,又像是婆媳,看样子是来买豆腐的,又像是刚巧走到这歇歇脚,长叹一口气,“像我年轻时认识的一人!”
“年轻时?董把式年轻时的故人?一直没在见过面吗?”芊荷记起董把式刚进来时,也嘟囔过类似的话。
“我年轻时在开封府跟着人学艺,一晃都快二十年了,以前相识的跟我一起回里屈,路上走散了,哎,不提了,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董把式摆摆手。
一看董把式情绪低沉了下来,芊荷抬头看看殷居正的房间,没有半点动静,心微微放缓,弯身端起青菜,“董把式,您先跟我哥聊着,我去炒菜了!”
抱着菜筐出门走向灶房,却见杜泽蹲在灶房前,面前还放着一水桶,走近一看,那桶竟然是方严初送来的装着鱼的桶。
而此时的他,正在那费力的处理着鱼。
“你这是做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家里还住着位官爷是不?”芊荷嘟囔,说着就要抢鱼。
“谁说我这是要跟姓殷的吃,家里来了客人,没点硬菜岂不是被人笑话!”杜泽嘟囔,他把头埋得很低,声音被压得闷闷的。
“这是那姓方的给准备的,你就不怕他闻着味出来,把菜给端走!”
“他要是敢这么做,又岂会连方严初都赶走!怕是作了什么祸吧!”杜泽把鱼处理好,一手一条在空中抖动了几下。
“你说的倒是在理!”芊荷感叹一声,却又察觉到杜泽这话里酸溜溜的,“你这话里有情绪啊?”
“没有,人家是官爷,吃皇粮的朝廷命官,我敢有什么情绪!”杜泽低着头,拿刀在鱼身上豁了几道口子。
“还是没情绪,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芊荷伸手去拿杜泽手里的刀。
杜泽倒是没有抢夺,便把刀递到芊荷手上,“我只是觉得,人家对你有意思,别浪费了变凤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