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那男人掉地上,穆二旺就跟兔子似的一下子蹿了出去。
唉呀妈呀,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哎呀,壮士啊,你没事吧,没伤着吧!”二旺冲进屋时,那男人正努力撑着胳膊起身,二旺连忙上前,就跟那伺候皇帝的太监似的,双臂撑着他,靠自己的力量将男人扶在了炕上。
在那个男人面前,二旺就跟小鸡子一样羸弱,光是那胳膊,那男人的就比二旺粗出整整一圈,可尽管这样,二旺还是凭借着自己瘦小的身躯,把男人安然地放在了炕上。
就见那个大块头男人,用手抚了抚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然后眯着眼,扫视着屋里的这一圈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我这是在哪?”
“呀,壮士,你可算是醒了!”二旺又是第一个冲了上去,“这里是百姓屯,这里是我家,你昨晚上昏倒在了我家门前!”
“昏倒?”男人试探地摇头,努力从记忆力提取有价值的内容,眼睛再次仔细扫视着厢房里的众人,当他的目光扫过穆芊荷时,眼睛突然一亮,“是你这个泼妇?”
“泼妇?”二旺顺着男人的眼光看去,一看他说得是芊荷,回身一把捉住芊荷的手,“大丫头,你认识这位壮士?”
“我上哪认识去!”芊荷用力甩开二旺,眼睛却跟看仇人似的看着这个男人,真是晦气,救了个白眼狼,先是把黄莺莺认成恩人,睁开眼又喊自己泼妇,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大霉了!
“你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你是泼妇!”二旺也是个楞头青,只记得自己妹妹脾气不好,压根没有考虑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你才是泼妇!”芊荷还击,“鬼才认识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这个死丫头,说话不会好听一点……壮士啊,我妹妹不会说话,你别在意!”二旺用一种跟这男人非常熟络的语气说话,“壮士啊,敢问你来自何处?因为什么到了我们百姓屯啊?”
男人却一脸迷茫,“我?”
突然他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啊,我记不起来了,我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他这个举动让二旺一愣,啊!这家伙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壮士啊,你开玩笑的吧!”二旺连忙开口,“你仔细想想,你来自哪?家里都有谁?”
“啊……我不知道,我不记得!”男人抱住头,整个身子缩到了被子里,不知是因为迷茫还是害怕,浑身瑟瑟发抖。
二旺不禁有几分失落,他攀高枝的路,就这么被堵了?
旋而,他又自我安慰,“壮士啊,你不要着急,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就记起来了!”
他轻轻拍打着男人躲在被子里的身体,一脸期待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这才把脑袋探出来,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顶,“不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男人缓缓地说话,他把脑袋朝二旺这边一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家在哪里?”
我哪知道你是谁啊!二旺心里嘀咕,哎,真他妈点背,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壮士啊,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收拾住的地儿!”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已经拉得老长,边说边拉着大家往外走。
他站在屋檐下,小声说话,“爹,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咱还留他住吗?”
穆壮又是吧唧了一下烟,“留!不留咋整!”
“可?”可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还咋捞好处,当然二旺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眯着眼,闷闷不乐地看着那躺在炕上的男人。
“发啥愣!”穆壮在二旺眼前吐了一口烟,“还不快点收拾草屋!”
“爹!”二旺百般不乐意,但也知道别无他法,嘟囔一句自己倒血霉,就闷闷不乐地朝自己院子走去,范氏紧跟在身后,一脸吃了哑巴亏的样子。
二旺走了没几步,发觉只有范氏自己跟上来,停下脚步,扭头冲着穆芊荷嚷嚷,“你不是有本事吗?你身体不是好了吗?还不快点来干活!”
“谁说我身体好了,哪个眼看我身体好了!”芊荷随手把凳子一来,一屁股稳稳坐下,然后结结巴巴地说话,“我、还、没、恢复!”
话音刚落下,黄莺莺就站在院门口了,“大家都在啊,我娘让我来看看芊荷!”
黄莺莺的身份比刘大算盘还尴尬,她一站在门口,立刻招来穆家人的白眼。
可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家里的事不能往外昭扬,二旺也不再跟芊荷较真,跟范氏进自己院收拾东西。
包氏虽然,肚子里一包气,但也舍不得自己儿子受累,急火火地跟在身后,末了,还不忘喊着穆芊娇一起干活。
大旺去铁匠铺开工,蔡氏则去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衣服。
穆壮叼着眼袋,听到黄莺莺跟自己说话的声音,没有搭理,吧唧吧唧地出去找唠嗑地地。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黄莺莺小跑着进了院子,她三步跨作两步迈进了厢房,热热亲亲地拉住了芊荷的胳膊,“芊荷,我怎么也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
放心不下我?呵呵,你真正怕的是我早日康复吧!
穆芊荷直勾勾地看盯着自己,让黄莺莺有点害怕,她亲昵的拉着穆芊荷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放开了,“那个芊荷啊,你睡了那么久,你多走走啊!趁着太阳好,我扶你出去走走!”
扶我出去走走?芊荷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