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阿芫皇后>第一百章 等待

“到底什么情况?”元乾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侧身问刚诊完脉的太医令。

太医令面有难色,低声道:“适才凶险得很,皇后精神不稳,呼吸不畅,臣打通穴位应急,另以白茅根煎水令陛下服用,看情况略略有些好转……所幸救治即时,若晚上半刻,只怕有性命之虞。臣等辩证,皇后症候前两日一直低烧不退,间或伴有头痛、震颤、麻痹等,这两日又一直昏睡,想是毒发之过……若再无解药,皇后恐要步先帝后尘!”

元乾默而不语,他额角伤口已经结痂,可看起来仍旧有些触目惊心。太医令看着心惊胆战,忙道:“陛下额头上的伤口还是让微臣处理一下吧!”

“不必!”元乾摆手,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太医令却不敢当没看见,还要再劝。元乾却不耐烦地扔出两个字:“聒噪——”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永乐公主的饮食查验过了吗?”

又要起波折了。太医令觑了皇帝一眼,果真见他脸色阴郁,只不过顾忌着皇后尚在昏迷,不得发作罢了。

太医令嗫嚅了下道:“查验过了,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公主的饮食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若再有歹人通过公主的饮食对皇后下毒,你就不用再留着这颗脑袋了!”元乾铁青着脸道,“好毒的手腕,竟然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下功夫,他是不看到皇后咽气誓不罢休么?”

太医令默默不敢言语,当初皇后之所以被人下毒而不自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永乐公主。文姒夫人不直接在皇后的饮食中下毒,而另辟奇径,将主意打到了永乐公主身上。在这宫闱之中,只要有心,收买一两个侍奉的宫女根本不是难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太医院的失职。

“另外。皇后娘娘佩戴在身上的东西也需查验,臣需要向陛下请旨,入椒房殿查验殿中香炉、香垒、香球,燃烧后的沫子也都要一一清点。皇后娘娘如今是再也经不起一点儿折腾了!”

沉默半晌。低沉声调缓缓传来:

“朕知道。”

梅树下,苍白孱弱的女子静静倚在座椅上,感受着初春寒意。此时正是梅花开得最绚烂的时节,风一吹,花瓣就簌簌往下落。她身上盖着轻裘披风。殷红花瓣落在上面,留下淡淡的粉红色印记,温婉妖娆。

她闭着眼,呼吸轻缓,微弱的阳光打在光洁的额头上,空气中除了早春的寒意,剩下的全都是梅花的冷香。

长廊下,穿得圆鼓鼓的小女孩一声“皇娘娘”还没叫出口,身旁宫人立即制止了她。

念奴弓下身,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不要打扰到她的皇娘娘。

永乐顶着一张还没完全落完痂皮的小脸,乖巧地小声笑笑:“我知道了,皇娘娘还在生病,我不去吵她。”念奴回以她一笑:“殿下真乖。”转眼安静凝望着不远处倚在梅树下的女子,心中一阵茫然,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自从这些日子以来,她总觉得昏昏沉沉,像怎么也睡不醒,即便是在少有的清醒时候。也会时不时头昏脑涨。可在屋里待久了人总是会闷的,几个月了,她这是第一次出殿门。

嬴姑没有像从前那样给她梳高髻,而是随意在她脑后挽了一圈。用一根通体为青的玉簪固定好,像是陌间妇人通用的发式。

此情此景,她忽然就想起《诗三百》里的一句话:

“岁月静好!”

“陛……”念奴眼尖瞅到元乾的靴子,正要行礼却被他摆手打断。“下去吧……”

念奴思虑了片刻,然后低头:“是。”

立在廊下多时的元乾披着黑氅一步步走近,阿芫背对着他。她的反应比从前迟钝了不少,连有人的脚步声也没察觉。直到他站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大半阳光,她像一个吃饱靥足晒太阳的猫儿,咧开嘴微微冲他笑一笑,竟让他一时间晃了神。

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靠着他。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朵梅花的花瓣正处于要落将落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这么活下去也挺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能让他们手牵着手一起白头该有多好。

她慢慢睁开眼,声音平静悠远:“人生一世,不过白云苍狗,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我都体验过,没什么好遗憾的。每个人都逃不开一死,我也不例外……”

他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没有说话。

她凝望着日光微笑,“元乾,如果我真的死了,把我葬在你的陵墓里,不要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我只有这唯一的心愿,让我死后圆一场梦,就让我自私一次。忘记世俗的因果种种,忘记那些利益权衡。我只是我,你只是你……我们宿命般的相遇,如果注定要用一个人的死亡来告终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阿芫,你还记得《凤求凰》吗?”他解下了腰间悬挂的短笛,悠扬曲调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不是《凤求凰》,而是另外一支古曲,叫《雁别》。

这首曲子讲的是一对鸿雁结伴南归,中途雌雁被顽童的弹弓射中翅膀,停憩在一棵松树上,不能再飞,与雄雁诀别。

笛音断断续续,古调悠长,像融入积雪的一缕幽歌。低沉的古韵,没有什么宛转的转折,但那一个一个的音符却像是无声的呜咽,又像一颗颗珍珠,滚在风雪之中。

阿芫闭了一闭眼睛,睫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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