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一旁的婢女忙惊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连连道,“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姑娘恕罪。”
望了眼楚瑶略显沉郁的面色,李惜忙站了起身,朝她道,“皇后娘娘,臣女并无大碍。想必她也只是无心之过,还请娘娘勿要怪罪。”
见这女子主动替那婢女说情,楚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笑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本宫又怎好再罚她,便饶她一次吧。”
转眸看向跪地的婢女,她又道,“你若下次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是,多谢皇后娘娘开恩。”朝楚瑶叩下一首后,这名婢女便将水渍与茶盏碎片收拾了一番,随之退了下去。
再度看向坐与前方的楚瑶,李惜福了福身子,“还请皇后娘娘容臣女下去将湿掉的衣裙稍整一番。”
“快去吧。”楚瑶微一颔首,便应了她的请求。
忙转身退出席位,李惜沿着紫信阁的右侧匆匆走出数步后,便拐至了御花园的另一面。
低眉看向自己湿潮微皱的衣裙,她撇了撇嘴后,便来到了旁侧的一处大石上坐下,用手拧旋着能够滴出水珠的裙摆。
忽闻一抹清脆悦耳的鸟鸣之音响在自己的右侧,李惜抬起双眸的一瞬,正见一株开满杏花的树上停着一只通身金黄的鸟儿。
顿觉这只鸟儿看着十分伶俐可人,她缓缓站了起身,移步朝着它走近。
只是,她才走出几步,一道尖俏的嗓音便将那鸟儿惊得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咦,这不是李将军的女儿吗?”此刻,一名生得娇艳的女子正行至了李惜身后,轻笑道。
闻言,李惜转身看向了这名顿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原来是袁佐领之女。”
唇含浅笑的将她甚显狼狈的模样打量而过,袁佳挑眉道,“怎么?李将军此番征战连连挫败,你也跟着沾了晦气吗?”
“看来这常胜将军不过是浪得虚名嘛。”
听得她这般一说,李惜已是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父亲替北胤立下赫赫战功时,你不过是在娘亲怀中撒娇的小丫头而已。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断。”
见她竟是这般强硬的态度,袁佳不禁哼笑道,“是吗?若他真是英勇无畏,不虚此名,又何以让皇上御驾亲征。”
闻言,李惜皱眉欲要反驳之时,一道清淡无绪的嗓音却从二人一侧缓缓透来,“若袁姑娘的父亲能力出色,又怎会这么多年,都只是个五品分管佐领?”
听得这番话语,袁佳怒目一望,却见端郡王东陵钰不紧不慢的朝了她二人走来。
心中微微一惊,她忙朝这男子福了福身,咬牙道,“见过端郡王。”
此时,眸中亦存惊异的李惜也弯身朝了他行礼。
揣着胸中不甘的怒火,袁佳暗暗斜过李惜时,却见这女子正看着身旁的东陵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收了目光,她低垂着眉眼,便在退开几步后,转身离去。
此刻,李惜微微一笑,想要朝东陵钰说些感谢的话语。可她刚想开口时,却见付镜容正从不远处朝他们移步而来。
即刻将已到嘴边的话语咽下腹中,李惜见这女子浅笑吟吟的来到了他们身前,朝她点头示礼,“李惜也在。”
淡淡地回以一记笑意后,她便瞧付镜容又朝东陵钰道,“王爷,我们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点头应了她的话语,东陵钰便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便同那付镜容一道离去。
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李惜一手抚过湿潮的衣裙,咬了咬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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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泥石大道上,正有三匹快马疾驰而行。
那走在最前方的男子,则是霍昕。
听闻随在身后的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收,便放缓了行进的速度,转头看向面色微有苍白的东陵馥,关切道,“馥儿,你还好吗?”
微蹙着眉抬眼望向霍昕,东陵馥却见他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也是,他本就断了手臂,伤口尚在愈合中,且之前又流了太多血,体力自然不及从前。
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她开口道,“都是我们不好,拖累了你。”
闻言,霍昕立刻解释道,“无妨,我已派钟琳先行去了钦安府,按照阿俊的提示去寻公孙旭尧。我们迟一点去也没关系。”
“倒是我有些不忍心让你陪我一路这般劳苦。”
细细打量过这男子微显干涸的唇,与略略苍白的容色,东陵馥不禁提议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在原地休息一番可好?”
“我与玉岑都不曾这样长时间的骑过马,还是有些受不住,想要歇息一会。”
听闻她这般一说,霍昕不暇思索的应道,“好。”
说着,他已勒马而停,随即翻身下马,走到了东陵馥身旁,将左手递给了她。
明白这男子是要抱自己下马,东陵馥虽顾及他的伤势,但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她却深知这男子极是固执。
那些他所认定的事,绝不会因自己不能完成,而轻易改变。
将手轻放在他的掌心,东陵馥任由这男子将自己抱下了马。
此时,已将自己所乘马匹栓好的玉岑正走了过来,将东陵馥与霍昕的马儿牵入了树林一侧。
在翻找挂在马匹上的水袋时,她瞥了眼正亲密的抱在一起的二人。
将水袋从马上取下,玉岑缓步来到了二人身旁,“小姐,霍公子,快坐下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