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与陆晔来说,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湖中,泛起阵阵涟漪,之后就归于平静。
唯一不同的是,那颗石子沉于水底,让陆晔始终都记着。偶尔想起时,总有片刻失神。
陆煜呢,从那日过后,隔了几日看到陆晔没事了,便又提起那个变戏法的事情,陆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
“只不过是唬人的把戏,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陆煜撇了撇嘴,也不敢再问了,心里寻思着,改日有空去白府讨好白莲,再学两招。
陆晔一看陆煜的神色,便知道他不死心,只是他心中有事,也没去跟他计较。
晚上的时候,荣兴侯世子陆子川与李氏说起了陆煜,满是感叹:
“...这些年煜儿在爹娘身边,虽说爹娘对他疼爱有加,可是,也正是如此,宠溺的煜儿一身骄纵之气,跟晔儿完全没有可比之处。爹娘年岁渐大,我不便出京,此次回去,在京谋了个闲职,你独身一人在永州我也不放心,好在白家能照应一二,且白家家风甚好,白家的族学在永州是出了名的,加上晔儿所在的两山书院,在咱们大周朝都是领首的书院,所以,我将煜儿送来,不指望他能如晔儿出色,也只盼着将来能独当一面。”
陆子川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李氏躺在陆子川外侧,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酸,声音有些哽咽的说:
“子川,这些年委屈你跟煜儿了,都是我不好......”
李氏直呼陆子川的名字,可见平日里感情就是极好的。
陆子川听到李氏的哽咽之言,知她心中情绪,便侧过身来,伸手揽过李氏,安慰的轻声说道:
“你看你,又多想了不是,这些年咱们一家三口在外,何等的自在,我这一世在没有比那些日子更快活的,如今我将煜儿送来,等等我再找个机会,谋个永州这边的职位,届时将爹娘接来永州,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李氏埋头在陆子川怀里,想到在外这些年,陆子川待她的情谊,更是难以相报,一时甜蜜,愧疚,各种喜忧的滋味浮现心头。
李氏抬起头看着陆子川,说道:
“子川,你过两天回去的时候,带着杜鹃一起回去吧,我不在你身边,总得有个人照应你的生活,等你京中诸事安排妥当,我等着回来永州。”
李氏一早在信里就跟陆子川说了因何留在永州,陆子川对于那番话也是深信不疑,便没有反对李氏的决定,原本荣兴侯给他在京中的谋的职位,便有些不合适了,所以陆子川才想着再寻机谋取永州这边的职位。
只是又谈何容易,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处理好的,他们夫妻这样分居两地,李氏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杜鹃跟在陆子川身边服侍,也是十分正常的举动。
只是陆子川看着李氏说的情真意切,心中便有些失落,情绪所感,便有些落寞的说:
“阿媛,你将我当作什么人了,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这心里再也装不下第二人了,以后可莫要再说起此话了。”
李氏心中更是觉得一暖,陆子川对她的心意,让她心中满胀胀的,安心的依偎在他胸口。
过了几天,陆子川回去后,陆晔就回了西山,李氏也照着陆子川的交代,将陆煜送进了白家的族学,等着再过两年,再送他去两山书院。
陆煜在京城侯府时,荣兴侯给他请的夫子在家授课,夫子年岁大,思想迂腐,且又管束陆煜极为严格,陆煜心生叛逆与厌恶,将一切都学的一塌糊涂,并且深深痛恶读书这件事。
但他对进白家族学这件事,报了十二分的期待,这与在侯府时又不同,如今学堂里多的是年岁相当的玩伴,且他还听说了,白家五到十岁的女儿也都在族学里,想着那日在白家见到的几个姑娘,陆煜就越发心痒难耐。
尤其是,那个顶漂亮的姐姐也在。
此时,陆煜早已忘了陆晔对他的交代,让他远离白莲。
现在只一颗心的扑在去白家族学的事情。
到了族学后,夫子让两个书童抬了一章书案放在了屋里,陆煜看着那个位置,离白莲不近不远,虽说不太合心意,但这毕竟不是自己家,陆煜也不好说什么。
夫子讲的时候,陆煜就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地看向白莲,白莲本就嫌恶陆煜,这个时候感觉到他的目光,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陆煜接收到白莲发出的危险信息后,也不敢那般的肆无忌惮了,倒也安稳了一些时候。
好不容易等夫子讲完出去,大家都在活动的时候,陆煜颠颠得跑到白莲面前,一辑到底的说道:
“九表姐勿怪,煜儿只是好奇,表姐那变幻之术。不知表姐可有闲暇指点煜儿一下?”
白莲看着陆煜,他与陆晔长得不像,陆晔肖母,眉眼之间都是倾城之色,算不得阴柔,且还有一股俊秀之美。
陆煜长得似荣兴侯世子,虽说也是难得的好容貌,但与陆晔相差甚多,年幼的陆煜也是擅长讨喜,仗着年龄小,说话也乖巧,哄骗了不少人以为他是纯良无害的。
包括前世的周德音也是那样以为。
如今看他故技重施,又揣着一副讨喜的面孔接近自己,白莲又岂会如上一世般,被他的表象蒙蔽,而忽略他表象之下那一颗狠毒的心思。
当下便十分不给面子说道:
“没空。”说完犹不解恨一般补充说道:“有空也不会教你。”
陆煜听白莲说完,当时就愣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