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的格局,粟青澄不过片刻就知道了白莲所在的房间。从屋顶跳下来后,从窗户外看到白莲一个人在房间,直接打开窗子便跳了进去。
白莲给她这样进来的方式惊到了,心中害怕的情绪不多,更多得是好奇。
粟青澄的出现,印证了白莲的直觉,那两次遇到的那人,并非是偶遇,而是被人精心安排的。
此刻,白莲还有一种直觉,眼前女扮男装的人,对自己并无恶意。
所以,白莲并不害怕,也没有呼救。
粟青澄也是十分的好奇,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淡定,眼神里所流露的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是观察,观察着自己。
随后,粟青澄便听白莲问道:
“姑娘翻墙跳窗,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粟青澄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
“这是我家主子给姑娘的信。”
白莲看着她手中的信笺,在信封的底部还印着数朵玉兰花,不用说,这信也是熏着香的,白莲不由得想,这个男人还真是骚包,不过,倒也对得起他的长相。
白莲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到了粟青澄的脸上,浅笑着说道:“姑娘,我与你家主子素昧平生,无缘无故的,这信我可不能接。”
粟青澄听到白莲这样说,到无话可说了,要是周行誉在,说不定能扯出什么借口来,只是苦了粟青澄,想了一会也没想到什么借口来。
粟青澄干脆也不想了,往前走了两步,在白莲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便把信放到了她的手上,之后便转身跳出了窗户。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白莲看着手中的信,不由得笑了笑。他们主仆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太不正经,一个又太正经。
白莲拿着信,还没打开,便闻道淡淡的一股香味。味道很特殊,是白莲没有问过的一种香味。白莲忍不住嘴角扯了扯,说他骚包还真没冤枉他。
白莲拆开信,看到上面的字体并不是像他的人那般不正经,反倒是中规中矩的楷书。
白莲看了看,大吃一惊。
他上面写的竟然是白九郎亲启!
他怎么知道?重要的是,他是谁?
有了这个疑问,所以第二天他的约,毫无疑问,白莲是肯定要赴的。
他定的时间是下午。上午白莲跟樱桃交代好了家里的事情,就换好衣服出了门去。
她先去九德号找的杨青,把昨晚的事跟杨青说了,又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了杨青说道:
“我昨日的感觉没错,这人是有目的的接近,连我的根底都摸得清清楚楚,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
杨青拿着信看了又看,最后在鼻端闻了闻说道:
“九姑娘,这香味很熟悉。”
杨青说完。白莲倒是愣了愣,没想到杨青竟然识得这香味。之后便见到杨青皱着眉想了一会说道:
“这种香我在南召的时候曾见过,是那边盛产的一种花束。但是做起香来并不容易,也只是高官贵族在用。”
白莲接过信。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任何端倪,想到那人的言行举止,以及他身边的人对他的恭敬程度,白莲便开始推测他的身份。
南召贵族常用的香料,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南召的人。想到初次见他时,他安静的坐着,周身隐隐透着的贵气,便对他的身份又有了新的认识。
南召在昭武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臣服,当时的南召王错信了原本周朝谋逆的皇子周承泰,将公主许配给他,又被他鼓动着,趁着琉璃江水灾的时候对周朝进行攻打。
虽说取得一时胜利,后来却被周朝的另一个皇子周承安率军扭转了局面,逼着南召退军,连这南召原本的国土也失去了许多。
已经是南召驸马的周承泰,却在那个时候,借着周承安的军队,折损了南召的两个王子,之后便夺了南召的兵权,之后就是与南召的老势力形成了鼎立之势。
周朝的继任皇帝更是坐山观虎斗,在南召内斗了十几年后,征集军队,大军压境,南召老势力恋着故国,誓死反抗,周承泰却降了。
原本周承泰就是周朝的皇子,他的归降并没有人觉得奇怪。归降后的周承泰,掉转头攻打南召,将原本敌对的老势力逼到了死角。
后来平定南召后,周承泰封了宁王,世袭罔替,南召也不再是个国家,而是属于周朝的疆土,算作宁王的封地。
那边官职的任免都是宁王做主,原本许多南召的贵族都在那十几年间消失殆尽,近年来的一些世家贵族,也都是跟着当初宁王的一些人,半吊子而已。
白莲想着,那个人大概是南召王族的人,也就是跟周朝一脉连枝的周家子弟。当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没有世族大家的熏陶,是养不出那样骨子里都带着的贵气,虽说也有痞气,不过并不妨碍他的气势。
想到这里,白莲便把心中的疑虑告诉了杨青:
“那人只怕是南召宁王府的人,很可能是宁王的某个孩子。”
杨青听了,也觉得很有可能。便说道:
“如今宁王有三子,长子与幼子皆是庶出,只有次子是嫡出,自小就封了世子,原来的宁王妃是朝中靖南侯的嫡女,后来宁王世子幼时就去世了,宁王府还有一侧妃,是南召当地的女子,庶长子以及幼子皆是这位侧妃所出,深得宁王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