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胤珏对宁月照的在乎和对柳含萱的无情,使得柳含萱被彻底激怒了。就在柳骨弓再一次催问之后,柳含萱终于按捺不住想对月照使手段。
柳含萱到底不是个糊涂的人,回想起那日在御花园和蓉嫔的偶遇,再琢磨了一番前后的对话,不免猜出蓉嫔是想怂恿她去证明宁月照心口上的那道疤痕。然而。尽管她明白蓉嫔的意图。不但没有置之不理,反而是蠢蠢欲动,甚至想和蓉嫔窜通一气。
柳含萱让春香提了一食盒的糕点一道跟着去明桐殿。蓉嫔没料到柳含萱会来,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随即笑意盈盈地迎上去,说:“这明桐殿,萱侧妃倒是第一人来。”
柳含萱莞尔一笑,从春香手中接过食盒,微微福了个身,说:“今儿妾身多做了些糕点。特地带过来给蓉娘娘尝尝,希望您可赏脸。”
碧桂上前接过食盒,而后谦卑地躬身退到蓉嫔身后,只听蓉嫔冷声吩咐道:“碧桂,你去糕点盛出来吧。”
碧桂垂头应了声是,知道自家主子和萱侧妃有话要说,她该去把风才是。
柳含萱嘴角轻扬,面色是轻快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道:“春香,你过去给碧桂搭把手吧。”
春香自是应了声是,而后跟在碧桂的后头退到殿外,又将殿门轻轻阖上。
蓉嫔望了一眼柳含萱,手中的羽纱扇轻轻地摇晃着,面色带笑,眼底浮现一丝得意之色,随和地说道:“萱侧妃找本宫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柳含萱听蓉嫔的意思倒也爽快,面容上的笑意瞬地收敛,眉间眼角浮现出一丝怨恨之色,促然说道:“蓉娘娘前些日子是特地在御花园等妾身的吧。既然您和妾身有共同的敌人,何必联手对敌。各取所需?”
蓉嫔探究地看着柳含萱,不想她倒真是开门见山,说话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可心底对柳含萱的一股厌恶之感很是明显,正因为她的倨傲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她才敢以如此断然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不过,既然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蓉嫔倒也不怎么在意柳含萱的傲慢,拿出几分妃嫔的架子,慢缓缓地说道:“萱侧妃要本宫如何帮你?”
柳含萱嘴角一挑,明明自己是被她牵扯进来,她倒把自己摆在同谋助攻的位置上,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她发出无声的冷笑,说:“蓉娘娘不是说过宁月照心口上的疤痕只有贴身婢女知晓。那自然是从那个婢女身上下手了。妾身有办法把那个婢女从宁月照身边支开,至于要怎么让她开口,蓉娘娘该比妾身更有办法才是。”
蓉嫔亦是冷冷一笑,自是明白这柳含萱果真是精明得很,一点亏也是不愿吃的。由于片刻,她面色一凝,语气坚定地说道:“本宫现在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只要萱侧妃有办法让那个贱婢落在本宫手上,本宫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柳含萱见蓉嫔眼中恶毒的狠辣之色不禁脊背一阵发寒,定了心神,面容又恢复素日婉柔可人的表情,淡然说道:“明日申时,妾身去给皇子妃请安,到时候会让找个借口让弄玉去凉亭。”
蓉嫔默然点头,脸上瞬间换了亲和的表情,笑说道:“难得萱侧妃记挂着本宫,平日若是得空,多来明桐殿走动走动。”
柳含萱微微一福身,柔声应道:“是,妾身改日再来叨饶蓉娘娘。”言罢便带着春香离开明桐殿。
碧桂送走萱侧妃后返身回来,但见蓉嫔眉目紧皱,一副算计的模样。良久,蓉嫔缓缓抬眸,幽然说道:“碧桂,去把英嬷嬷叫来。”
碧桂眼底浮现出惊讶之色,英嬷嬷接管浣衣局总务,八杠子和她打不着一处来,主子怎么会想到她?不过,蓉嫔的脾气碧桂知道得一清二楚,当下也不敢多问,躬身应了个是就急急去了浣衣局。
申时,柳含萱按时去昭仪殿向月照请安。月照对这一套虚礼早就反感透了,这几日又在修养身体,心里对柳含萱的问安比素日不耐了许多,可面上还是极力克制住,神情到底是怏怏然。
柳含萱请了安,又说了几句体贴的话,突然发出一声微小的惊呼。月照抬眸望去,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柳含萱面色焦虑地说道:“妾身的羽纱扇落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了,偏生这会儿春香去领月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羽纱扇东华宫虽不缺,只是妾身用了许多年,倒是有点舍不得丢下了。可否劳动姐姐的婢女跑一趟凉亭?”
月照这才发现春香果真没有跟着来,又看柳含萱一副欲哭之状,心想她许是个念旧的人,自是能够体谅这份情意,不觉开口说道:“你别急,本宫让弄玉去凉亭拿回来就是了。”
弄玉见是自家小姐吩咐的事,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去御花园了。此时,太阳将要落山,暑气依然很盛,御花园里自是无人,弄玉嘀咕道:“这么热的天,萱侧妃怎么会来赏花?”
弄玉来到凉亭,果真见到汉白石桌上有一把古雅的羽纱扇,想来就是萱侧妃落下的。她拿起羽纱扇正要转身折回去,只听一道粗哑的声音传来:“站住,对,说的就是你。”
弄玉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一个粗壮婆子,见她服饰质地还算不错,想来该是哪个宫中的管事。果然,只听婆子不容拒绝地说道:“我赶着去储秀宫给皇后娘娘送衣裳,你快把媚娘娘的衣裳带去浣衣局,迟了可要你的命。”
弄玉心中自是不服,听这嬷嬷颐气指使的口气,忍着怒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