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往常,就算被兄长逼到死角,汤燕卿也一般就是投降,要么就是耍赖了事。只要他肯先将面子摘下来丢一边儿去,兄长就也拿他没辙。
就像小时候,妈刚生下他的时候,兄长有两年是非常不待见他的。
妈刚嫁进汤家的时候,兄长才三岁。妈对兄长爱若己出,兄长便也将妈当成了自己的母亲犬。
可是兄长虽然小,却也明白妈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不是妈生的,这一点细微的差别他分得很清楚。于是当发现妈有了身子,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之后,他便开始了极为早熟的忧虑。
听家里长辈说,那时候三岁多点的兄长就一天一天盯着妈的肚子,小小的眼睛里全都是乌黑乌黑的惆怅。
这样的小早熟,妈也是格外心疼,心下也觉愧疚,便每次产检都叫兄长一起去,叫兄长跟着一起听胎心,看b超照片,一点一点地培养他们兄弟两个的感情。
妈每个晚上做胎教,给肚子听音乐、讲故事的时候,也同样会将兄长搂到身边,一起进行。
终于慢慢地,兄长开始一点一点明白,妈要再生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却不等于从此就不再爱他了。兄长这才开始不每天忧虑地盯着妈的肚子看。
开始饶是如此,他出生之后的最初几年,哥还是与他保持距离踺。
汤家是个大家族,他又是最小最受宠的男孙,于是他天生一副享尽所有人关爱、也理所当然能跟所有人拉近距离的本事。于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便成了他人生第一个试验目标——别人不用试验,只要他淌着口水笑一笑,人家就都自动抱住他亲了。
他从会坐着,手里刚会拿冰淇淋,就会呲着人生第一颗小白牙冲兄长卖萌地笑,然后将冰淇淋递给人家去——完全忘了那冰淇淋上刚粘了他自己的口水。然后等兄长嫌恶地推开,他却还锲而不舍地非要一路递上去,最后——直接整个冰淇淋都捅到兄长脸上去了,闹得大家都是哭笑不得。
后来会走了,他更是横下一条心玩儿黏人战术。就算兄长不想搭理他,他也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反正从此以后兄长的p股后头就拴了他这么一条小尾巴,锲而不舍、前仆后继、连滚带爬地就是不放手。
最后性子有点小清高的汤燕犀实在被他打败了,兄弟两个这才真正地好成了一家人。
不过从此兄长也有了心理阴影,一见他总是得先板起脸来,比爸还严肃,还更像爹呢。同时还总不忘了用律师的毒舌,逮着他的软肋就扎那么一下子。
他便都嘻嘻哈哈地受了,投降或者耍赖,让兄长过了这股气儿去就好了。
不过这都只是往常……
今儿,不行!
今儿,是他的睡美人两眼无助地向他望来呢。
今儿,在睡美人跟兄长之间……对不住了哥,他毫不含糊地直接选择了睡美人。
于是他笑嘻嘻地也不说话,直接掏手机,翻了几下屏幕便拨打出去,就当着汤燕卿的面说:“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吧?请问安澄助理检察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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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不明白汤燕卿为何忽地致电地方检察官办公室,找这位听起来是女士的助理检察官;可是汤燕犀的面色却变了。
这一幕落在时年的眼里,她妙眸微转,心下已然悄然有了小小计议。
少顷,对面仿佛是那位安澄助理检察官来接听。
汤燕卿好脾气地笑:“你好,我是pof.t。上次您电邮给我,说看过我那几本书,很想邀请我帮您上庭,观察分析陪审团成员、辩方律师和证人的言行举止……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手头还有要紧的工作要做,不过现在我有时间了。”
他说着,故意调了目光来瞟汤燕犀。
“我记得您曾对媒体说过,近年您遇见的最大对手是汤燕犀律师。嗯哼,恰好我对他的行为分析极有权威,我可以整理一套他惯常的行为细节给你。有了这套资料,到时候你们在庭上再对敌,他的言行就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了。”
听到这里,时年已经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用同情的目光,望向一脸愤恨的汤燕犀去。
汤律师啊汤律师,原来你也有破功的一天。瞧你现在的表情,再难维持高冷范儿了哦?
瞧见时年都笑了,汤燕犀便明白时年也是已经窥破其中关要了,便整张俊脸都红了,起身绕过办公桌来,想夺下汤燕卿的手机。
汤燕卿也瞧差不多了,这才将手机从耳朵上拉下来,向汤燕犀嘻嘻一笑:“假的。根本没打过去。”
时年笑得紧紧捂住嘴。
汤燕犀窘得满面通红,指着弟弟只能摇头:“你呀!拜托下次再玩儿我,也别当着外人的面。”
汤燕卿耸耸肩膀坐回来,自在地搭了时年肩膀一下:“她不是外人。”
时年惊得赶紧坐直,向旁边蹭了蹭。
汤燕犀都看在眼里,轻叹口气:“时记者说句实话,幸亏你今天
是来跟我说不告他了的。否则接下来要送给你的那份礼物,我是不会拿出来给你看的。”
“礼物?这里?”时年惊讶地张大眼睛,抬眼看了看汤燕犀,又扭头看汤燕卿。
汤燕犀拨通内线电.话:“领进来,没错。”
时年再望一眼汤燕卿,他却含笑耸肩,却不肯给答案。
少顷,办公室上传来敲门声,秘书先推开门,朝里头人眨了眨眼。然后她退后一步,将身后站着的两个人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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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