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誉虽然抻着脖子也想看院子里的热闹,却还是稳稳地坐定了,在殿里陪着子若。
终于到了要吃饭的时候,大家各自散去,云朗带着子仙晃荡回来和子若、子誉一起用饭。
子若、子誉不理云朗,可是子仙叽叽喳喳的和云朗说个没完,又是布菜又是端茶地。
吃过饭,子若和子誉要午休。云朗不困,偷偷地带着子仙溜出去采桂花。
后院的一株桂花树开得极繁盛,只是低桠上的都被大家揪光了,只剩高处还开着。云朗爬上树去,给子仙摘桂花。
子若也没有入睡,他去了暖阁,站得高高地看外面的风景,正看到杜云朗骑在一棵花枝上,嘴里吟着一枝桂花,一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去摘头顶上更高也更繁盛的一个枝桠。
子若看见云朗时,云朗也看见了子若,他对子若招招手,用手拿了嘴里的那枝桂花对子若轻轻晃动着:“你要不要,哥也给你摘一枝。”
切,子若把头一侧,懒得理云朗,你是谁哥啊,谁稀罕要什么桂花吗?
“哎呀,朗儿哥哥小心。”树下仰头一直看着云朗的子仙忽然叫起来。
只是子仙的话音未落,云朗骑着的那条枝桠咔嚓断裂,云朗已是从树上摔了下去。
“啪嚓”一声,不幸,脸先落地,云朗哎呦一声,半天没爬起来。
子若也吓了一跳,忙扶着栏杆向下望。
子仙跑过去,吓得要哭了:“朗儿哥哥,你要不要紧?可摔坏了吗?”
云朗的头还蹭在地上起不来,一只手则是把一枝美丽的桂花举起来:“没事儿,桂花还在……胳膊腿也都没折呢。”
子若松了一口气,子仙也忙擦了眼泪,扶了云朗起来:“那么高呢,真是万幸。”
云朗的脸上蹭破了油皮,冒了血珠,子仙扶着他到子若的寝殿里,让宫女给包扎。
“要不还是宣太医吧?”子仙很是心疼地问。
“别,千万别弄那么大的动静出来。”云朗连忙拦着。
子若又是在心里切了一声,他知道杜云朗是怕被他哥杜云轩知道他从树上掉下来的事儿,非再赏他一顿板子不可。
云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他大哥杜云轩。子若其实也怕这位杜太傅。杜云轩面冷心硬,便是对太子都偶有责罚,对云朗或是子若就更不客气了。
“要不就说是你练习射箭时不小心射伤的如何?”云朗和子若商量。
子若脸一沉。
云朗擅骑射,但是子若不行,尤其是射箭,十有九空。
云朗叹气,嘟囔道:“没义气。”
“就说是我抓蝴蝶时不小心给你弄伤的如何?”子仙在旁边出主意。
“不许说谎。”子若冷冷地道。
子仙嘟着嘴瞪了子若一眼,云朗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叹气:“惨了。”
云朗回府后,有两三天没到宫里来,据子誉传给子若的消息,云朗回府后被他大哥“家法”了一顿。
过不几日,云朗又活蹦乱跳地进宫里来,只是不敢随意在宫内施展轻功或是爬上爬下的了。
官学开学,云朗为皇子伴读,和子若等人一起读书。这下子若可是扬眉吐气了。
子若的课业极佳,常受先生褒奖,但是云朗的窗课困难,常被留堂。
望日官学放半日假,先生布置了课业,子若和子誉很快就写好了课业,去偏殿里喝茶。
云朗苦着一张脸,还在各种踌躇,不知从何落笔。子仙写好了自己的文章,偷偷地又帮着云朗写了一份。
子若很纳闷,杜云朗明明看起来大眼睛灵动灵动的,怎么就能笨得那样呢,同样的文章,子若过目不忘,可是云朗常要背几十遍依旧是背得吭吭哧哧。
子誉生气则是因为他要陪着子若生气,他支持子若的任何决定,既然子若不喜欢云朗,他当然也不喜欢云朗。
“是子仙帮他做的课业吗?”子若放了茶杯,淡淡地问旁侧来打小报告的小太监。
“是。”小太监是子誉的贴身随侍,很懂察言观色。
“杜云朗这样做,便是连子仙都带坏了。”子誉轻咳了一声道:“我去和太傅大人说道说道。”
子誉匆匆跑出去,很快又匆匆地跑回来,面色煞白地对子若道:“皇后殁了。”
皇后殁得极其突然,子若跌跌撞撞跑进灵殿时,皇后已经着了盛装,面色平静地躺在灵床上,透过缭绕的烟雾,好像只是睡着了。
子易跪在灵床前,焚纸诵经。杜云轩跪在子易身侧,子易轻轻靠着他,才不会觉得冷。
子易抬头看见子若,招手让他过来,子若走到子易身侧,缓缓跪了下去,头靠在子易的肩头:“我们怎么办?”
子易揉了揉他的头:“母后会保佑我们的。”
子易这样说时,目光却是看着杜云轩,云轩微微点了点头,子易才觉心下踏实了。
皇后殁,宫里人来人往。子若反倒觉得特别的孤单。云朗抱了一只兔子送到子若的寝殿来:“你要不要,我哥不让我养。”
子若留下了毛茸茸的,软软的小兔子。抱着它时,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孤单了。
子若给这只小兔子取名月亮。月亮,月亮,听起来像叫“月良”,子若捂着嘴偷偷笑了。
皇后殁了,皇上专宠贤妃董林,连自己的儿子们来请安也嫌烦了。
子易每日课业、政务繁重,没有时间陪子若,子若越感无聊,课业也懒着做,称病待在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