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份喜欢是不纯粹的,他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帝姬,他是容与侯嫡子,一个年幼失去母亲的嫡子,而且母族势力微弱,家中姨娘又颇多……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能让他提高身份的依靠,所以他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巴结”华阳。
那个时候华阳眼里的他,是纯净阳光的……可是那不过是他伪装的一面,伪善的一面……
他的喜欢,对华阳的喜欢并不多,可是再怎么少,也终归是比傅画磬多!
而华阳的死,又成了他心口的伤痛,那种伤痛更多的是愧疚,带着一种“红颜薄命”的惋惜……
他一直知道自己对华阳的感情,是比爱人少三分,比朋友多三分的一种喜欢。
直到遇见和华阳神似的桑为霜,他将这种喜欢潜移默化的转移到她的身上,嘴上厌恶着她,心里又怜惜着她。
如此的矛盾。
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原因来。得知桑为霜在乎的人是小娄,是秦王,当想通了这一点的时候,他有愤怒过,但更多的是释然。
就像他可以放下华阳的手一样,他同样可以放下桑为霜。只是和当年不一样的是他需要知道那个桑为霜心底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秦王蒹葭……他的薄唇轻轻一动,手一松,一片花瓣落入潺潺的溪水之中。
他目送着那片花瓣离去,回忆起他匆匆走过,如走马观花一般的年少。
如果华阳还在,他多想用一份赤诚,陪他再活一次……
所以他可以一次一次原谅桑为霜,就像原谅当初那个年少时候的自己。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他多想对那个年少时候的自己说:“薄彦,请用心做自己,不然多年以后你会遗憾,会后悔……”
所以他并不责怪桑为霜。
他缓缓蹲在溪水边,伸手掬起一点溪水,凉凉的,清清的,他仿佛从中看到了华阳的影子,透过年少静谧的时光同他浅笑,她歪着脑袋同他说:“母后又罚我抄写《列女传》了,薄彦你帮我写好不好?”
*
牡丹花开的时候,桑为霜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那些绵长的回忆让她觉得“心老”。
她学着娄蒹葭在的时候的样子,给花儿梳理,浇水。然后默默的想这个时候的娄蒹葭是否已经抵达了蜀中。或者他该是在别宫陪燕丙口中所说的“银熊”疯闹玩耍。或者该是坐在紫金书案前用心批阅各地呈上来的奏折……他一定很忙才对,哪里有功夫陪那些“银熊”玩耍?不过她就是想不明白燕丙口中的“银熊”到底是什么呢?
从午后的酣睡中醒来,桑为霜看日头西移,觉得腹中饥饿,她坐上轮椅,准备出门。
正巧这时胖婶匆匆忙忙地赶来,还带来了许多的生菜。胖婶见她在门口坐着,便放下菜篮要推她进屋。
桑为霜一笑:“我正想出门走走,已快一个多月没出门了……”
一个字“闷”。再不出去走走,一整天又没一个说话的人,她会疯掉的。
胖婶明白了,推着她往外走。锁了门问她,“姑娘想要去哪里?”
桑为霜想了想道:“带我去老洛城街。”
胖婶听她说想去老洛城街,于是就知道桑为霜是想要去吃小吃。
胖婶动作麻利又沉稳,推着桑为霜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老街,老街那里人来人往很热闹,胖婶时刻注意着不让桑为霜被人磕碰着了。
“姑娘你要什么我去给你买。”胖婶弯下身子问为霜。
“把我放宝林店那里排队,你再去凉州饼铺给我称两斤油饼。”为霜答道。
街边的铺面很嘲杂,但于连日来心情阴郁的为霜,无疑是最好的调节剂。她伤感于她和薄彦的一段“前缘”,更伤感和小娄的分别。
只觉得世间有太多的不得已。
她歪着头注视着大口吃乳鸽、烤肉,大口喝着酒、茶的路边大汉,心里有些羡慕。
午后的太阳有点刺眼,桑为霜等到了烤乳鸽于是将轮椅移动至一旁阴凉处,几个吃肉喝酒的大汉也没有注意到她边吃边喝。
“听说有大军去陕州一带了,是不是马上又要打仗了?”一个膘肥大汉小声问道。
另一个大汉撞了下他色肘子道:“西秦分裂了两年了,皇上给他们时间缓解了,前些日子西秦又送了贡品,一时半会儿打不了。”
“而且今年有喜事,皇上要立后,这仗近年还打不起来。”
“也不一定……”膘肥大汉心里不这么觉得,低声说道。
胖婶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来手里拿着两斤的油饼。
“姑娘这油饼买来了,您看还要买些什么我去给姑娘买。”胖婶笑着将一纸
笑着将一纸袋油饼递给桑为霜,桑为霜将手里的乳鸽递给她一只。
“罢了,回去吧。”
为霜淡淡道,落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伤腿。已经熬过了一个多月,还有两个月要她如何去熬?
胖婶将一件白裳罩在桑为霜头上,推着桑为霜走了不到一刻钟,突然停下,为霜本吃着油饼,突然觉得光线一暗。再抬头就见一个高大的少年挡在她面前。
阳光刺眼,而少年逆着光,桑为霜眼睛不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