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是茶侍,还是个老板?
桑为霜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见为霜不说话,他笑着再道:“每月二两银子,每月有三天可以休息。”
“哇,这么好的待遇。这丫头可是遇上伯乐了。”堂前喧闹起来,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每个月可以得二两银子,这一点的确正中她下怀。但是……
“我还有妹妹和弟弟,他们还年幼,还需要照顾,我不能离开他们,而且家母去世不到一年,我们还不能离家。”她很镇定冷静自持的说道。
白衣少年面色渐渐有所波动。
“我尚不知……不过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可以等你热孝期满。”他柔声说道。
难得桑为霜遇到一个有一丝好感的人,她弯下身子行了个礼,又说道:“不知公子贵姓。”
听她这么问,白衣少年便知她有意。
“我姓容,在下家里是做茶叶营生。”
“容公子,等明岁早春桑为霜登门拜访,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为霜,公子家住何处?”她既然如此说了,便表示她愿意结交朋友。
白衣少年走了数步,在她面前微微躬身,对着她的小耳朵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安县县北芭蕉林别院。”
他的声音轻柔,像扫在心尖的羽毛,让人觉得痒痒的。
不知怎么,桑为霜记下了,竟然觉得想忘都忘不了。他这么神秘,莫非真是什么大人物?她眯着眼想到。
“我等你。”他笑的很好看。这让桑为霜想起一个人,可那个影子才冒出一点,又被桑为霜给强行压了下去。
桑为霜退了一步,抱拳道:“为霜一定信守承诺,时候不早了,为霜告退了。”
她走的很匆忙,小脸红扑扑的。
守孝,她是替大丫还有二丫三娃说的,她知道若她现在带着弟妹投靠了这个人,二丫会接受不了。
她并不是甘心做侍女而不想吃苦的人,等明年春天她去找他的时候,她会同这个茶商少爷谈一个条件。
桑为霜离开的时候深看了这座茶楼一眼……
容姓少年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声一唤,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走至他身前。
“跟着她,查清楚她的一切。”
等桑为霜走到约好的酒楼前,桑静初已牵着锦文站在酒楼门口了。
锦文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糖葫芦,用舌头美美的舔着。看到桑为霜来了,忙挥了挥手中的糖葫芦,憨笑的唤道:“大姐,大姐!”
桑为霜摸摸锦文的头,“乖。”
“大姐,有什么收获吗?”静初甜甜的笑问道,憨态可掬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的小脸。
“嗯。”
桑为霜只是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话了。她回想着茶楼里的事情,心想还有三四个月,她可以多赚些银子,到时候可以和那个容公子讲条件。她想做茶叶的生意,因为这毕竟是她在行的,其他的她并不怎么懂。做个红豆包,都快要了她的老命,可怜的手指也跟着受罪……
哎,不提了,如今果然是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桑为霜想仰天长啸一声。
“静初啊,我们用剩下的钱再去买些儿红豆和面粉,以后我们每天都进县城,还得捎带买些笔墨纸张,这红豆包做个一时新鲜,多卖几回别人就烦了。”桑为霜边走边分析,二丫并不是全都听得懂,但也点头回应。
等姐弟三回到老庙村的破房子里,二丫揉面,老三生火,为霜把红豆洗干净了就坐到一旁写册子。
“姐啊,你在写什么呢?”二丫静初疑惑地问道。
“写些鬼怪故事,我是想开个书摊呢!”桑为霜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直言说了。
桑为霜写正楷很快,这都是以往被太傅罚抄书给逼出来的。
她做的册子薄,就二十来张的纸,讲的是神鬼异志,一个册子讲一段故事。
她心里有主意,这册子初初面市肯定不起眼,不要紧她卖得便宜五六文钱一册,等卖得多了,看得人多了,再等故事到了*迭起的时候她再加高价钱……
桑为霜誊写了十多册的时候,红豆包早就做好了。她放下笔揉了揉眼睛,看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她推了推在一旁趴着睡觉的弟弟妹妹。
“静初、锦文,都回房去睡,别着凉了。”桑为霜将他们拍醒后,慵懒的说道。
锦文迷迷糊糊的醒来,望了眼窗外,“啊,都这么晚了。”
静初将弟弟扶起,说道:“锦文,我弄热水给你泡了脚,去床上睡吧。”
桑为霜没有理会姐弟俩,披着一件外袍,将红豆包装入盒子里头。
她动作优雅而从容,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婀娜华贵之态。
这是过去十六年溶入她骨血之中的贵族气息,即使身死魂附,也无法改变。
这些天,桑为霜的脸上一直带着那份慵懒与倦怠,就像一只华贵的猫,在初经苦难的时候有些吃不消。
她有些自嘲,以往她可是很会享受的。毕竟不可同日而语,今后的路还漫长着呢。
“得适应……”她努力的安慰自己,同样是人别人能过的生活,她也一定能撑过去的。
灶里的火渐渐熄灭了。
桑为霜舀了锅里温热的水泡脚。
好久没有觉得这么轻松了,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她会觉得轻松自在点。
而每天早晨起来,她又得为这一天盘算,为银子发愁,然后带着弟弟妹妹,去县城里到处碰运气。
农历九月二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