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的清晨,杨焉带着桑锦文、樊过雪和阿旺登上文渊阁去洛阳的马车,问玉、赎蝶几人相送,一直到送过了淮州城北城门三里路。
问玉、赎蝶、捻叶心里都清楚,这一去也许很多年不会再见。
她们喜欢桑三少爷,也喜欢娄公子,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三少爷这一包您带上,嘴馋了可以吃放在食盒里的零嘴,还有换洗的衣物也是照着您的尺码做的新衣……”捻叶柔声说道,她生性多愁善感,早已悬泪欲泣。
“三里相送,锦文承受良多,他年再逢,锦文必记故人恩遇,涌泉以报。”小人儿一番话语,让周遭听者折服。
有文渊阁阁老赞赏点头,铭记恩遇,诚诚恳恳此人有渐有张良之风。
桑锦文一番话终是让捻叶悬悬欲泣的泪决堤:“傻子小锦少爷,我们都只要你好生活着,将来长得高高俊俊的迷倒万千少女,谁要你涌泉以报了?辰家给我的工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呢?!”
看着大哭的捻叶仍旧用嬉笑的语气和他开玩笑,他内心说不出的心酸。
“三少爷,杨公子,小樊少爷,还有阿旺哥,你们一路保重。”赎蝶的眼也红红的,可是她一直魂不守舍似有更重的心思,杨焉知道她对娄少爷的隐隐爱慕,她在担心娄蒹葭。
那时节桃林纷落,花飞满天;那时节江淮烟雨,离人泪落;那时节稚子北上,伶仃孤苦。
“桑当家,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里,与淮州城临近,却是最远的渡口,便是这个青衣渡。”
薄彦指给为霜三十人,二十人为武士,五名探子和四名跑马,而这个名叫孔周的男人是薄彦赐给了她的“万事通”,她可以向他打听很多事情。
此处是青衣渡,桑为霜呆着三十人一夜马不停蹄赶至这里。
“带我去渡口。”她沉声说道。
孔周懂她的意思,不待她举步朝渡口走,孔周已说道:“桑当家且等候片刻,主子严查往来船只的口令早已下达,将才我已吩咐人去问了,若是有可疑的船只经过,自然不会逃脱。”
“如此,我只需在此静候?”桑为霜沉目凝视着他,一语反将让孔周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孔周领着桑为霜进了一处僻静地,想来是薄彦手下的人在青衣渡的接应地点。他们来时骑马而来,自然没有像马车之类可供交流之处。
孔周心想主子已将他们三十人给这个桑公子使唤,暴露几个地点给她,主子是不会介意的。
孔周站在桑为霜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地图来,展开地图,两道弧线似的浅眉微动,他年方三十,身材稍矮,但看着精神干练,也温和守礼。
他将手中地图展开,指出他们所在的青衣渡。手指又向着青衣渡附近划了划。
“桑当家,先前属下已说,这是与淮州城相隔较近的几个渡口中最远的青衣渡,这里从东边来西边去的船只都会经过,之所以带您到此处不光是青衣渡离淮州最远,而是这条水路一直较平静,再者其余几处探子已透露没有什么异常船只出没,而这时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里的最后一个能查之处了,于是带您亲自来此。”
桑为霜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过去,脸色逐渐由苍白转为阴沉:“你是说北边玉津,南边天门,东边的东旭都已经查过,无任何异常?”
孔周看着她沉重的脸色,一震之下,摇头道:“桑当家无任何异常属下也不敢担保,但我相信严查的人绝对不会漏掉一条可靠消息的,您该相信我们的人连渔夫的口供的能录到,便不会……”
他点明这一点,桑公子当知道他句句属实了。
桑为霜不禁一怔,面颊难堪微红的同时,反而心中渐有忧虑,“如此说来……便只剩下这个离淮州城较远的,西方的青衣渡了?”
孔周以为桑为霜经他一点拨便逐渐明了,他便说像桑公子如此聪明的人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事在人为,他们已经尽了全力,若是如此严查还找不到那位娄公子,只能请桑家的人节哀了。
“属下正是此意,一会儿属下派去的探子马上就能带来消息了。”他看向桑为霜小脸的眼神有些怜悯,似乎是很同情她,也很同情娄蒹葭……
桑为霜的心早已不能平静,最后一个渡口了吗?若是这个渡口也没有消息呢?她真的不想这么结束了,可是让薄彦再加派人手详细的去问一遍,或者自己再亲自去每一个可能的渡口再细查一遍,在别人眼里就和海底捞针一样荒唐吧?
可是……她不甘心啊!
桑为霜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地图,清楚的看到离淮州城最近的一个渡口是北边的玉津关,其次便是东边的东旭渡,再就是南边天门渡。和她分析一夜得出的结论一样,这三个渡口经过严查后也不会有结果,最后只剩下一条结论,带走娄蒹葭的人最有可能向西边去了!
西边……脑海里一出现“西边”两个字眼,桑为霜清冽的双眼就变得似湖水般深邃,提及西边她就会想到以铁血闻名三国的“西秦”。不是没有想过,或许她一开始就有这么想过……
如果是西方……她灵动的目快速扫过姚国西部的领土,河流甚至一些小支流。她看到一处眼将一眯,就只见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少年悄然入室。
“孔爷,桑当家。”那人拱手行礼,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快速走到二人身前,“这是探子给的消息,前天夜里和昨天夜里青衣渡往来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