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笙空逐渐靠近的气息,姬夏陌即刻吩咐青木府外迎接,煮上热茶静候笙空的到来。
数年没见笙空容颜未变,素色僧袍飘逸,表情平静淡然,眉间慈悲依旧。昔日同甘共苦浮现眼前,仿佛仍是昨日事。
“笙空师父别来无恙。”姬夏陌带笙空进屋,侧身请笙空落座。
“分别数年旧友竟能再重逢。”笙空视线落到屋里聚集的人,淡漠的眼底染上笑意。
姬夏陌斟茶递给笙空,故作埋怨的声音里难掩调笑“就差师父了。”
笙空接茶颔首谢过姬夏陌,视线盯着姬夏陌看了片刻,眉间隐隐蹙起“姬少侠伤势仍然未愈吗?”
“性命虽然保住,却是积累成旧疾,还需汤药养着才是。”
笙空瞧着姬夏陌羸弱的病态模样,袖中掏出瓷瓶递给姬夏陌“贫僧曾云游时偶得半株仙草,炼制丹丸五枚,现还剩三枚你且拿着,即使无法让你痊愈,也能缓解旧疾痛苦。”
姬夏陌刚想婉拒,靳无极已将瓷瓶收起,颔首跟笙空道谢“多谢。”
楼寅拢着袖袍靠在窗前,眼角瞥向靳无极,指间萦绕的银光消散。靳无极即便没动,楼寅也会帮姬夏陌收着。
姬夏陌揉着眉间感到无奈,楼寅也曾找过仙草灵药给他吃,可是却没有显著的效果。他现在的身体就像是漏斗,再珍贵的灵药给他吃也是浪费。
“笙空师父来皇城是有事吗。”褚灵幽疑声询问。
笙空眼睛无意瞥过靳无极,端茶吹散热气。“云游四海随处是家,贫僧偶然路过皇城想起姬少侠,顺便前来探望。”
“师父能来探望夏陌,夏陌真是受宠若惊。”姬夏陌作势行礼,满嘴秀才的酸腐气。
房蔺君跟褚灵幽都被姬夏陌逗笑,靳无极跟笙空也是难掩笑意。
“师父现居何处?若皇城里无落脚地,不如在丞相府暂住。”姬夏陌邀请笙空住在丞相府。
“多谢姬少侠好意,但贫僧修行喜欢清静,已在皇城找到落脚处。”笙空婉拒姬夏陌的好意。
“笙空师父是准备在皇城久住吗?”房蔺君问。
“听你话意是要赶人啊。”姬夏陌笑着捶在房蔺君的肩膀。
房蔺君思索问的话,也觉得有些怪异,顿时面有赧色“我哪有这意思,明明是你故意曲解调拨。”
“这还害羞起来了。”姬夏陌伸手捏在房蔺君脸上。
“姬夏陌!”房蔺君瞪眼呵斥。
姬夏陌搓搓手指,笑得狡黠猥.琐“手感不错。”
房蔺君跳起想跟姬夏陌拼命,靳无极的破染开鞘,褚灵幽赶紧将人拽住。“他武力值是低,但他男人很凶残,咱们打不过。”
姬夏陌靠着靳无极狐假虎威,得意跟房蔺君挑衅“你敢欺师灭祖。”
靳无极的确算是房蔺君的师父,房蔺君也的确打不过靳无极,看着姬夏陌嚣张的模样,房蔺君暗暗磨牙。
眼前熟悉的胡闹让笙空失笑,这时青木屋外传话“公子,厨房已备好午膳,可要现在送来。”
姬夏陌看了眼时间,转身面向笙空道“既然来到丞相府,就定要留下来吃饭,用过膳食我再备车送师父离开。”
“离九门分别数年未见,笙空师父就久留会吧,既是旧友就要好好聚聚。”褚灵幽也出声留笙空吃饭。
姬夏陌跟褚灵幽都开口留了,笙空也没执意要走“贫僧留下就是。”
旧友数年后重聚,这顿饭虽然没酒,却也是宾主尽欢。吃过饭后姬夏陌留笙空喝茶,直谈到傍晚时笙空起身告辞,姬夏陌才让靳无极送笙空出府。
姬夏陌倚靠着软塌,疲倦的揉着眉间。楼寅虚浮在屋里,眼睛淡漠的看着姬夏陌“你何时竟这样好客。”
“云游四海偶然路过皇城,顺便前来探望,这些说辞你信吗?”姬夏陌摆弄着翡翠手珠,表情隐藏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分明。
“难道他还能害你。”
“我自然相信笙空的为人,但总觉得隐隐不安。”姬夏陌捂着胸口,眼神恍惚迷离。“笙空肯定隐瞒了来皇城的原因。”
楼寅眉间微蹙,冷漠的语气缓和些许“既然我在,断不能叫那些魑魅魍魉伤到你。”
“楼寅,你可还记的曾经你我初相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姬夏陌凝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印记道。
“姬夏陌,你命格奇异传承麒麟,虽异宝加身天赋异禀却无良师引导,命定福泽浅薄容召灵怪。”
“若无人庇佑教习,灵怪缠身,性命早晚不保。”
楼寅表情变幻莫测,姬夏陌痴然淡笑“楼寅,或许当初你说得没错,我福泽浅薄注定是短命的。”
“胡说。”楼寅声音冷彻刺骨,气势陡然凌厉。“我代你师责,教导你修行路,自然会护得你周全。”
“担心什么。”姬夏陌闭眼靠着软枕躺下,声音飘渺的像是融尽黑暗中“反正早些年就预习过了。”
古往今来怕是没人能像他这样吧,竟能够死两次。
靳无极将笙空送到暂时落脚的地方,是处偏僻荒废的农院。笙空踏着满地枯叶,推门进屋点燃灯烛。“这里曾经住着的是对夫妇,死了有数年,贫僧刚到时超度了他们。”
“你到底为什么来皇城。”靳无极沉默一路,实在想不到笙空出现皇城的理由。“别再说是偶然路过,你是知道陌陌的聪明,这种借口根本骗不到他。”
笙空背对着靳无极修剪烛芯,烛光照在笙空的眼睛里,映出温暖的橘色。“你身体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