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方老弟,你是余老师的弟子,我哪有资格给你说道呢?”
卢国平是京城人,聊天侃大山原本就是他的爱好之一,听到方逸的话后,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老弟,要说外面的那些半赌料子,还能考究个眼力经验什么的,这全赌的毛料,赌性可就大发了……”
“来,你看看这块料子,黑皮带坑,正宗的老坑料,这一块颜色发青,别打手电,透不进去光的,要是能透进去,这些料子早就被缅甸的这帮子奸商给挑出来了……”
卢国平拿着几块拳头大小的原石,给方逸逐一讲解着,缅甸公盘赌石,这聊经验原本是一项传统保守的项目,在以前的公盘里,很多赌客都会集中在一起,对一些原石进行点评。
可是今年缅甸内战,这也导致许多小玉石商和一些职业赌石的人没有到场,所以场面颇为冷清,眼下遇到方逸这种虚心请教的人,卢国平顿时是谈兴大发,方逸这会儿想不听怕是都不行了。
“卢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好不容易等到卢国平换气歇息的时候,方逸适时的恭维了一句,这让卢国平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老弟,半赌料子你卢哥是不行,但要说全赌料子,就算是余老师在这里,我也敢比一比……”
说起来卢国平还真是缅甸翡翠公盘里的一个风云人物,但他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鉴定水平高,而是运气极好,好到从废料种分解的原石里面都开出了极品翡翠的程度。
卢国平是京城人,祖上是清朝汉八旗的一个将领,在上个世纪的时候,他爷爷也是那种提笼子遛鸟的八旗子弟,虽然后面破败了下去,但是靠着祖宗的萌佑,他们家在京城还有一套不大不小的四合院。
卢国平的父亲是他爷爷最小的一个儿子,一辈子都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不过赚的那点钱,都被卢国平的爷爷吃喝嫖赌的给糟蹋了,老家伙一直活到了八十年代初近百岁高龄才去世,什么东西都没留,却是教导出了和自己一个秉性的大孙子,那就是卢国平。
六十年代生人的卢国平,从小就和爷爷一个脾性,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屁股后面拎着鸟笼子满公园转悠,好东西没学到多少,却是深的老爷子“玩家”的精髓,遛鸟逗狗无一不精。
八十年代初上班之后,卢国平更是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干了几年之后就辞职不干了,用自家四合院的门面开了个饭店。
八十年代做生意的人,那叫个体户,从事这个行业的,大多都是没有工作的劳改释放人员或者是返乡知青们,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却真是国内最早富裕起来的一批人。
卢国平靠着开饭店,没用两年就成了万元户,手上有了闲钱之后,他把从爷爷那里学到的东西都给捡了起来,组织了一帮子生意人玩起了斗蛐蛐,而且还是带彩头的。
这斗蛐蛐看似简单,但实际上是有很多门道的,从选蛐蛐养蛐蛐到比斗时挑衅蛐蛐的手法,那可都是有传承有说道的。
所以那些根本就不懂这些的生意人,落到卢国平手上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斗蛐蛐在京城风靡了好几年之后,一些原本家财万贯的个体户,却是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的解放前。
靠着这些歪门邪道的路子,到了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卢国平已然是有了百万身家,不过就在他自以为走到人生巅峰的时候,却是因为聚众赌博的罪名被抓起来判了两年。
认识到人民****铁拳威力的卢国平,出狱之后倒是没有再从事之前的行当,而是靠着以前积累下来的资本,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的第一批房虫儿,专门倒卖二手房。
合着卢国平有财运,九十年代的京城正处于高速发展的萌芽时期,地面熟人缘不错的卢国平,靠着倒卖房子又赚了不少,整天带个玉扳指穿个大马褂,又开始倒腾起了老物件。
“人生一世、折腾二字”这句话用在卢国平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也就是在前三四年的时候,卢国平去云省旅游,很偶然的接触到了翡翠赌石。
自以为玉石字画无所不精的卢国平,在赌石上却是继进局子之后,又栽了人生的第二个跟头,当时他带了五万块钱去的云省,赌石全输掉之后,又在卡里取了十万,但还是输掉了。
自打八十年代辞职下海做生意以来,卢国平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京城老爷们的那股子犟劲一上来,卢国平居然在云省住下来,整天游走于各个赌石公盘大小作坊,想从中研究出点门道。
俗话说神仙都难断存玉,卢国平就算是懂得那么一点玉石,在赌石场中也是没多大作用的,最初的一年里,他从云省赌到了缅甸,却是连赌连输,一年下来竟然输掉了八百多万,将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的老本输了个干干净净。
卢国平不信邪,回到京城将自己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给抵押了出去,换到了五十万的现金,再一次去了缅甸,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输的太惨,卢国平居然开始转运了,成了这一次公盘的最大赢家。
五十万的现金,折算下来才六七万美金,并不足以让卢国平成为缅甸公盘的正式买家,但他也有自己的路子,跟在别人公司的名下进了公盘,花了四万多美金买了不少的料子。
像卢国平他们这样的职业赌石人,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将原石运回国内的,而是在公盘后拿到原石马上就会现场进行解石,如果赌的石头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