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爷,出大事了,大夫人和五奶奶吵起来了,五奶奶骂了大夫人一通,府里也没有长辈的女眷,您看这事可怎么办啊?”
杜老爷子正在亲自给他的爱驹“追风”刷马毛,听到这件事,皱起眉头,婆媳吵架也来烦我,老爷子我打从年轻时就没管过后宅的事,现在七老八十,当然更不会管。
再说五奶奶不是老五媳妇吗?那丫头整日笑嘻嘻跟在老五身后,看着是个老实孩子,一定是让许氏欺负了,许氏一向霸道,说她被媳妇骂,打死也没人相信。
杜老爷子不悦:“不是还有长嫂吗,让姚氏去看看,什么事都来烦我,就连女眷的事也来找我,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唉,您老爷子在骏园里,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谁会来找您呢。
姚氏就在现场,可她管不了,也不敢管。印像中的杜五奶奶是个受气小媳妇,每日跟在五爷后面,耷拉着脑袋,说话时也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看上去不是精明伶俐的,但好在长得漂亮,年纪又嫩,是那种明明媚媚的漂亮,和五爷是少年夫妻,成亲时她还没有及笄,除了家世差些,又是丧母长女以外,两人倒也相配,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
可今天的杜五奶奶却把姚氏吓得动弹不得,她从没想到,当儿媳的还能把婆婆的话反骂回来,而且骂得理直气壮。
“要不是看您是五爷的娘,我还真当这话是从狗嘴里吐出来的。不对,狗哪会骂人,我这么说分明就是污辱狗了。对不起,母亲大人,我可没说您是狗,您千万不要对号入座。狗也有疯狗,有忠狗,疯狗咬起人来不分清红皂白,可偏偏有些人看上去装模作样,像个大户人家的主母一样,其实说的都不是人话,干的当然也不是人事,母亲,您干嘛冲我抡胳膊啊,这是要揍我吗?婆婆打儿媳,这可不是正经人家做的事,母亲您可千万不要老糊涂啊。”
接下来许氏说上一句,杜五奶奶就有一堆关于人和狗之间和平相处的大道理,许氏气得七窍生烟,当杜五奶奶最后一番关于狗的言论说出来之后,许氏拿起一只茶盏朝林妙扔过来,林妙闪身避开,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茶盏砸到地上摔得粉碎,却连林妙的衣角都没有沾上,林妙的身法轻盈得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许氏目瞪口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在她没有再次昏倒,昏倒也没有用,杜五奶奶根本不吃这一套。
姚氏吓得嘴唇直哆嗦,就连一向多嘴多舌惟恐天下不乱的王氏也吓得不敢多言。不是因为吵不过林妙,而是自家相公都有把柄被林妙握里手里,因此,姚氏愣是眼睁睁看着林妙把婆婆骂得狗血淋头,她也没有摆出长嫂的架势,开口呵斥林妙。
许氏见没有打到林妙,索性指着姚氏和王氏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这个目无尊长的给我拿下!”
她喊归喊,林妙已经从乳娘怀里接过麒哥儿,带着柴妈妈和绣桔出去了。
柴妈妈在府内多年,看到林妙把许氏招惹成这个样子,便道:“五奶奶,咱们快些回去吧。”
林妙却道:“我才不回,我还要去给祖父请安。”
许氏哪敢到骏园去闹,待到林妙从骏园出来,正遇到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杜天行。
杜天行面沉似水,听阿钉让二木头带给他的消息,知道许氏竟然向林妙动手,他万般后悔。看到林妙,众目睽睽下,他便后握住林妙手腕,把林妙左看右看:“你伤到哪里没有?”
林妙看到他,委屈地扁扁嘴,却又强笑道:“没有,我没有受伤。”
看到林妙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杜天行依旧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和麒哥儿回到他们在府里的那个小院子。
他对阿木和二木头道:“带人守住院子,谁也不要放进来。”
说来也怪,麒哥儿一点也不怕,没哭没闹,杜天行让韩李氏抱到到隔壁歇息,他让绣桔打了热水服侍了林妙洗脸,这才把林妙抱到床上:“别怕,一切有我,你睡一会儿。”
林妙却拽了他的衣袖,有些慌张:“你别走。”
“嗯,我陪着你。”
林妙放下心来,靠在杜天行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她是真的累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见林妙睡下,杜天行亲亲她的额头,低声道:“是我连累了你,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会那样撕破脸面。”
林妙刚睡着,就听到杜天行在她耳边说话,她呜呜了两声,杜天行把搂得更紧些。
林妙也是累了,睡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醒过来,杜天行却已不在枕边。
杜天行这个时候已经去了骏园见过了杜老爷子,听到杜天行的话,杜老爷子也愣住,先前听说许氏和老五媳妇吵架,可后来老五媳妇来给他请安时,那孩子啥也没说,还谢谢他赏的物件儿。
却不知就是这物件儿闯了祸。
良久,杜天行问道:“祖父,我究竟是不是我娘亲生?”
他心里早就有数,可还是想要问下祖父。
杜老爷子愣住,良久才道:“我累了,你带着媳妇回去吧,这边有人说起,我给你挡下来。”
也不用再问了。
杜天行起身告辞,接了林妙和麒哥儿回到荣华街。
“以后初一十五也免了,没有我带着,你不要回国公府了。”杜天行说道。
林妙便问:“这样不好吧。”
杜天行冷笑:“有何不可的,她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要顾忌她吗?”
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