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交了什么好运,从人憎鬼厌的扫把星忽然变成美名传颂的孝女典范了。
她很想问问杜四小姐:姐姐你认错人了吧......
玉矶师太引见时,也只说是杜四小姐,并没有说出杜玉嫦这个名字,若是林妙知道杜四小姐闺名玉嫦,或许还能想到什么。
安定侯夫人赵氏和林老太太、于氏又客套几句,杜玉嫦原本拉着林妙的手,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林妙的手上不但有薄茧,手指头上还有血印子。
“林家妹妹,你这手......”
“绣花扎的。”林妙也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像她这样的笨蛋多不多。
杜玉嫦却噗哧一声笑出来,低声道:“我小时候刚学绣花时也这样。”
林妙抿着小嘴也笑了,这位杜四小姐没有架子,很让人喜欢。
“那姐姐现在会绣花了吗?”
杜玉嫦摘下随身戴的小荷包,放到林妙手里:“这是我亲手绣的,绣得不好,妹妹别嫌弃。”
林妙拿起那只荷包,见绣的是翠鸟临枝,那鸟儿栩栩如生,比林晓月绣得还要好些。
“这鸟儿真好看,等我学会了,也绣一个荷包送给姐姐。”林妙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她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绣好她的小花猫。
于氏一边和玉矶师太、安定侯夫人说着话儿,眼睛的余光看向这边,杜四小姐竟然把随身的荷包送给了林妙!
虽说未出阁的姑娘之间互送些小玩意没有什么,但也要是亲近的手帕交,才能把随身物件儿送与别人,这杜四小姐只是第一次见到林妙,竟然就摘了荷包给了她,这事透着不寻常,说起来,玉矶大师和安定侯夫人倒像是专程陪着杜四小姐来看望林妙的。
于氏正在寻思着,杜玉嫦已经拉着林妙的手走了过来,向林老太太和于氏弯腰行礼,巧笑盈盈。
“我和林家妹妹一见如故,便想着日后经常走动,不知道林老夫人和林大太太可否同意?”
大成无异姓王,国公便是超品一等爵,排在侯爷之上。立朝至今一百多年,也只封过五位国公,至今仍保有世袭爵位的,也只有三家而已,岳国公府便是其一。
这样的显贵人家,别说林家,就是整个真定府,也没有谁能和人家攀上关系!现在国公府的小姐要和林家姑娘结交,林老太太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哪能不同意。
“承蒙杜四小姐青眼,只是我这孙女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什么规矩都不懂,怕惹了四小姐笑话。”
杜玉嫦菀尔一笑:“林老夫人真是过谦了,您老人家能教养出林郎中那样的才子,又怎会有不懂规矩的孙女。再说妙姐儿孝顺懂事,我就觉得和她特别投缘。”
林老太太刚一点头,安定侯夫人已从手上除下一串碧玺珠子,让丫鬟捧了送给林妙,安定侯夫人微笑道:“妙姐儿人好又与佛有缘,白云庵的斋菜在北直隶是出名的,改日妙姐儿和我一起去吃斋吧。对了,玉矶大师最会相人,您来看看,妙姐儿这般懂事,可是个有福的?”
林老太太笑得脸都僵了,安定侯夫人是什么意思,竟然请玉矶大师给林妙看相?
大成重佛兴道,但同是庵堂,白云庵比起乌衣庵香火更盛,那里的居士多是达官显贵人家的太太小姐,玉矶大师盛名极高,平日里请她做一场法事,没有一万两银子根本请不到!
林老太太也去过白云庵,可还是头一回听说玉矶大师会看相,可这话既是出自安定侯夫人之口,那就不会有假。
“是啊,老身的孙女孝顺懂事,还请大师给看看,这孩子可是个有福的?”
好吧,说到孝顺懂事四个字时,林老太太的后槽牙快要咬掉了。林妙冷眼看着,挺替她老人家牙疼的。
玉矶大师六十开外,慈眉善目,面庞柔和宛若皎月含光。她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林妙,林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安定侯夫人怎么会想起来让玉矶大师给她相面了。有什么可相的,她是出名的扫把星,四岁那年就有位“大师”给她相过了。
玉矶大师满脸都是林妙看不懂的禅机,只见她手持佛珠不停拈动,字字珠玑:“阿弥陀佛,林老夫人不用担心,林大小姐是有福之人,日后更是旺夫旺子,个中因由,都是天机,贫尼不可多讲。”
...
直到送走玉矶大师和两位贵客,林老太太还在那里错愕着。
林妙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她可不想在春晖堂多待,送走贵客便回自己的小跨院玩猫了。
杜四小姐送给她的荷包还揣在袖子里,她拿出来打开,见里面装的竟是几颗糖果,林妙笑了,原来这位杜四小姐和她一样,也是吃货一枚。
用了晚膳,林妙跑到院子里,练了一趟拳脚,出了一身大汗,正想回屋里洗个澡凉快凉快,却见廊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林妙怔了一下,她虽然每天都会练拳脚,但也只有贴身的丫头知道。小跨院是两进的院子,少了熊妈妈,眼下只有六个人伺侯她。除了阿钉和绣桔,平日里别的丫头都在外院,没有吩咐不会进来,昨天晚上红菱因为随便跑进来,还被阿钉骂了一通。
除了阿钉和绣桔,没人知道她会武功,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了孙妈妈之后,这件事就更要保密了。
林妙回到屋里,从绣桔手里接过抹汗巾子擦擦汗,随口问道:“刚才你们在抄手廊子那里看我练武啦?”
绣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