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公主被人当街调|戏,这是一件有辱皇家颜面的事。因此虽然出动上百兵士抓人,但却除了庆文帝和杜天行的亲随以外,没有人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是看到青壮男子便抓,抓到后再由公主身边的宫女躲在屏风后辨认。
这两个小宫女记性都很好,更何况她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对那几个混混自是记忆深刻,四顺子几人一出现,就被她们认出来了。
出云公主来逛花会是临时决定,这消息不会提前泄漏,因此不可能存在阴谋诡计。直到这个时候,杜天行还以为就是市井混混见色起意,如果不是公主,也可能会是其他女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二十板子拍下去,这几个混混就哭爹喊娘,抢着招认幕后黑手。
“冤枉啊,小的们是受人指使,拿人钱财,帮人办事。”
额,这一招供让负责主审的阿木硌应极了。原本杜天行给他的指示就是,象征性每人打个二十大板,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几人宰了,神不知鬼不觉。
别以为调|戏公主就要割了小jī_jī再千刀万剐以儆效尤,真要是那么做了,杜天行的脑袋没了,所有参与办案的人脑袋都没了。
公主还是没有成亲的黄花闺女,这种事真若传扬出去,什么贞节尊严就全都随风而逝了,所以遇到这样的事,公主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自己咽,把这几个混混宰了便是,顶多就是私底下灭他们满门。
让堂堂府军前卫兴师动众抓几个混混已经够无聊,还以为抓到人,这案子马上了结,宰了这几个人,再杀了他们全家,顺便把房子烧了也就行了。
噗,这是兵还是土匪?你们自己猜去......
可是这几个家伙却又供出幕后黑手,这事真麻烦,所以阿木很硌应。
再硌应也要去查,很快便查出来,这个出钱让他们调|戏小娘子的就是赌坊里的,名叫王金发。
可是,王金发却跑了。
...
已是夏日,桃花早就谢了,碧绿的枝叶中藏了颗颗毛茸茸的小桃子。这品种的桃子长不大,要到秋后天气转凉时才能采摘。
林妙和晓雪坐在桃树下的石桌前,林妙前几日和绣桔学了最简单的梅花络,这会子正在和晓雪一起试着打。饭饭淘气,藏在脚下伸出小爪子拨弄丝线,林妙本就不够娴熟,被猫儿一折腾,更是怎么也打不出来了。
忽听宝瓶门外有小丫鬟叽叽咕咕的声音,阿钉皱起眉头,走到外面训斥了几句,过不多时回来,凑到林妙耳边低声道:“大小姐,府里出事了。”
林妙放下手里已经被饭饭抓得一塌糊涂的丝线,问道:“出了何事?”
“二小姐身边的王婆子偷了几件首饰,这会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二小姐对她一向不薄,寒透了心,已让刘管家去报官了。”
林妙可还记得这个王婆子,那可是林晓月的心腹,听说先前是陈姨娘的大丫鬟,比陈姨娘年长六七岁,原本许配的就是真定府的一户人家,丈夫死后她过得紧巴,恰逢陈姨娘嫁来真定,她便又来到府里做事,先是在陈姨娘屋里,后来又伺候林晓月。
这样的一个人,原该对陈姨娘和林晓月忠心耿耿,说她偷东西逃跑,林妙是一百个不相信。
花会上的事,十有八|九就是林晓月指使的,林妙先前还想不明白林晓月一个尚未及笄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够和外面那些混混联系上的。如今出了王婆子的事,她就全都想明白了。
林家二小姐当然不会亲自出面,把这事交给王婆子远比交给青杏更加妥贴,何况听说王婆子的儿子就是在赌坊里做事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
眼瞅着这件事闹大了,林晓月自是不会束手待毙,只要把王婆子母子搞定,她就还是贤良淑德的林二小姐。
至于王婆母子,是生是死谁也不会去关心,况且这事既已报官,王婆就是百口莫辩,无论她说什么,也是给自己开脱,冤枉自家小姐调|戏素不相识的姑娘,这事没人相信。
林妙就像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恶心,她没有心思再打络子了,一抬头看到绣桔正从房后收了衣裳回来,手里拿着的正是花会上她穿的那件粉色镶珠褙子。
林妙没有几件像样的衣裳,就数这件最名贵,绣桔担心小丫头们洗坏了,自己亲手浆洗干净,夏日里天气热,昨夜洗的衣裳,这会儿已经干透了。
林妙灵机一动,对绣桔道:“先别收到箱子里,你把这件衣裳叠好送到二小姐屋里去,就说是我说的,让二妹妹把衣裳看仔细了记清楚,然后你再拿回来,让她务必看看仔细,免得下次再认错了。”
绣桔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按林妙说的,拿了衣裳出去见林晓月了。
“长姐,为何要把衣裳给二姐拿去?”晓雪边问边紧张地抓住林妙的袖子,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
林妙蹲下来,轻轻握住晓雪的手,柔声问她:“别担心,没事的,络子打不成了,咱们玩翻绳吧。”
晓雪还是很担心,她担心长姐会惹怒二姐,祖母会把长姐再送回庵堂,她不想让长姐走,她舍不得长姐。
林妙看她没有心情玩了,索性放下手里的丝线,从一旁的果盘里挑了只最大的苹果递到晓雪手里:“三妹,咱们不如别人会算计,可若是真的被人欺负过来,咱们也不能装聋作哑。”
这番话林妙是对晓雪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