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人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伤疤狰狞恐怖,别说是小孩子,就是厅内的女眷也都吓了一跳。
那人看到惊了小孩子,连忙冲着蒋镇咧嘴笑笑,他这一笑牵动脸上的伤疤,扭曲诡异。
“小少爷,别害怕。”
好吧,他还不如不说呢,蒋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都说了那是二表姐让我说的,你干嘛还来找我,哇,我再也不敢了!”
那人一脸无辜,看向杜天行:“大人,另外五抬礼品小的已经送来了。”
杜天行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原来这是杜家送礼的人,众人松了口气,可蒋镇还在哭着,林雨慧忽道:“月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让镇哥儿说了什么?”
方才林雨慧就不太高兴,明明都在找蒋镇,林晓月却不出声,结果蒋镇却是在她的院子里找到的,还口口声声说是她让人把他领去的。
那些事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问,蒋镇又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说是林晓月让他说的。
刚才那人是杜家下人,蒋镇只有十岁,没有家里人领着,从来不出门,又怎会见过那人的。想来是小孩子看到那人长相凶恶,吓得口不择言。
林晓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便很快便笑着道:“姑母,我都有些日子没见过二表弟了,怎会教他?反倒是二表弟看到方才那个吓成这样,这才奇了。”
林妙冷眼旁观,她不知道杜天行要做什么,她刚想问,杜天行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多言。
“姑母,都是侄婿想得不周全,这送礼的事,原该找个样貌好的,没成想吓到表弟。”
见杜天行这样说,蒋振德连忙打圆场,道:“国公府里很多下人都是上过战场为朝廷出过力的,方才那位五大三粗,看上去倒像是个军人。”
杜天行点头:“姑丈说的正是,此人姓袁,其父曾随家祖征西,他也庶边多年,如今是府军前卫经历,从七品。”
大成军人都是世袭,这位袁经历既是杜家家奴,又是朝廷命官,蒋镇怎么见过这个人。
林雨慧问蒋镇:“那人你可见过?”
蒋镇哭着摇头:“我没见过,可他是风筝,是风筝,那人和风筝长得一样,哇,我再也不敢说大表姐坏话了,那都是二表姐教我的,哇——”
谁都知道蒋镇这孩子缺心眼,竟说那人长得像风筝,小孩子犯浑倒也没啥,但蒋镇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却委实把众人全都惊住了!
林晓月让蒋镇说林妙的坏话!
今天是新女婿登门的大喜日子,自是不能当着新女婿的面再问下去。于氏看看林老太太,见林老太太眉头紧锁,显然也是很不高兴。不但新女婿在场,永昌侯世子也在,林家两代娇客个顶个的身娇肉贵,这件事偏又把蒋镇和林妙卷进来,林老太太见过大场面,也无法应对。
于氏对蔡妈妈道:“月姐儿方才就说头疼,你带她先到老太太的春晖堂吧,你贴身服侍,免得二小姐不舒服身边没个贴身的人。”
林晓月的丫鬟青杏也要跟着,被蔡妈妈推了个踉跄,吓得再也不敢动了。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关那位袁经历的事。当日杜天行让阿木去做事,私下里办了蒋镇身边往杜家传话的两个下人,他们虽然做事无所用其极,但弄死小孩的事也还做不出来,何况那还是个缺心眼的孩子。吓唬小孩很容易,不过就是买通永昌侯府的人,把蒋镇吓了一通,唯恐不够恐怖,又把个有恶鬼图案的风筝在蒋镇面前晃悠,这风筝是阿木画的,他直接给画成了好哥们袁经历。
蒋镇没说谎,他真的没见过袁经历,他只是见过那个风筝,好吓人啊。
嗯,这件事杜天行是不会告诉林妙的,欺负小孩是不对的。
杜天行和林妙在娘家待到用了晚膳,又和林老太太、蒋振德和林雨慧打了几圈马吊,当然是杜天行玩,林妙在旁边看着,额,她不会。
说起玩的东西,林妙全都精通,唯一这打马吊,她真心学不会。杜天行挺满意的,就他媳妇这个笨劲,真要是学会了,那还不把他的裤子都给输光了。
不会最好,永远不会才好。
趁着城门未关,小两口回到京城,在马车上,林妙问杜天行:“月姐儿是不是做过什么对我不好的事,你瞒着我没说。”
瞧瞧,她其实并不笨,只是阶段性智幛,比如在床上......
“已经过去了,她日后已没有机会翻身,我也不会让她翻身。”
前世林妙曾经亲口说过,她之所以沦落到荒郊野岭,是亲生妹妹害了她。这个亲生妹妹不会是年龄幼小的林晓雪和林晓风,只能是林晓月。
林妙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来,真若说了,杜天行怕是也不会相信。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杜天行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不许有事瞒着我,想说什么就说吧。”明明是个花前月下的场景,可杜天行说出话来就像训导主任。
林妙扁扁嘴:“可我方才问你,你也没说啊,你还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是大人,你还是小孩。”
林妙翻翻白眼,你不过比我大了几岁而已,也还是个没有及冠的小屁孩。
唉,话虽是这么说,杜天行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真没有一处地方像小屁孩的。
看她不说话,杜天行有点后悔了,原本这几日他是想和她培养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