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傲白这么一说,张永亮看着村里的乡党,他拍了拍屁股,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说:“各位,你们看,这大侄子就是大侄子,自家人!”说完,转着黑色的三角眼,用手挼了几下子仅有的几根头发。
欧春花觉得自己的男人这个样子最有当官儿的范儿。她也站了起来,准备和这个村长男人一起大摇大摆的出老李家的院子。
张晓蔷走了过来,送着大伯一家子出门。
欧春花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揣了一瓶白酒。
张振的口袋里也是塞了一瓶,这一家人真是相像,不吃一点亏,什么光都想沾一下。
他们一家子一走,引起几个村里的人开始了议论。
张晓蔷根本不想关心这老张家的破事,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李大彪和两个儿子一起继续招呼着大家,几个村里的男人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在自己婆娘的搀扶下走出了李家的大门。
张晓蔷回头间,看到了自己以前结婚时住过的房子,因为一直堆放着一些杂物,就没有拆掉。她一看见这些旧景,不由得就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关于奶奶的一切。
踮着小脚,在院子里喂着小鸡娃的样子,看见张晓蔷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张扬和张晨总是当她是亲奶奶一样,依偎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亲手为小哥两改衣服。
这回,奶奶走了,再也看不到慈祥和蔼的面容了。
想到这里,眼睛又湿润了。
方傲白走了过来,拍着媳妇的肩膀说:“别难过了,奶奶走了,没有什么遗憾。她死的时候很安祥,没有遭受多少痛苦”说话时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他这几天也是很难过。尤其是奶奶下葬时,方傲白却实哭出了声来。
送走所有的乡党们,自家的几个帮忙的人,开始将院中的东西开始收拾、清理了。
沈翠花则是盯着那些礼单子在看,生怕少算了一毛钱一样。
很快的,一些乡党和亲戚送来的布料、被单子之类的物品被从院子四周卸了下来,堆放在一张仙桌上。
所有随了现金份子的钱,也由帐房先生统一交给了主人李大彪。
方傲白取出自己的包包,将请戏班子的钱全部付清了。
戏班班主看着如此出手阔绰的大老板,他很是感激,再三的谢过,然后接过张晓蔷备的谢孝之礼两条烟、三瓶酒说:“你们是我遇到的最大方的主家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镇子上找我。我那里可是咱这里很多的名角,只要你点的上名的,我都可以请的来。”
这时,外面的一小伙子进来了,说:“陈老板,戏台子已拆了,所有的东西全部装完了,咱们现在可以走吗?”
戏班子的班主说:“走吧!”
然后对方傲白两口子道了声:“再见了!”
李大彪看着戏班子的人走了后,对儿子说:“白娃,这回花了不少钱吧?”
方傲白说:“不多,总共花下来就是个两万多。”
李大彪的嘴巴半天合不拢了。
这个数字在他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他对儿子说:“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收回的来的礼金才多少,真是的。”
张晓蔷说:“爸爸,奶奶生前爱热闹,她对我们是那么的好,给她花的再多都值得。”
婆婆嘴一撇说:“切,有钱怎么不给我花?”
这话一说,令人心里着实不快。
李军在一旁听到了,他过来了说:“妈,你嫂子给咱花的还少吗?你看看,咱家现在的日子,在村里谁家可以比?”
沈翠花不好说什么了,扭着屁股去算她的帐去了。
回来的这些天,方傲白两口子都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难过,这会显得很疲惫了。
李军说:“哥,家里剩下的事你不要管了,去我鱼塘那里,那有我的卧室,你们去休息吧。”
李军把钥匙给了张晓蔷,让她们过去休息。
方傲白拉着张晓蔷的手一起去了那个鱼塘。
这里环境真是不错,虽然是冬天,水面上结了一层冰,上面有几只麻雀在跳来跳去的。
周鱼塘边长满了芦苇,在风中飘来飘去的。
站在这里,极目远眺,整个村子尽收眼底了。
李军为自己盖的房子就在这里,青色的水泥平房。
打开房门,干净整齐的摆设,墙上全是李军自己写的书法作品。
方傲白往炕里添了一些柴火和干草,将炕烧热。
炕一热,整个屋子里就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寒冷了。
温度一上来,困意就跟着来了。
关上门,脱了鞋子,两个人就这么睡着了。
回家的这些天,晚上都是在李家的大炕上挤着,因为家里办丧事,一些亲戚也来了,就男的挤一炕,女的挤一炕。
这样肯定是休息不好了,白天还要守在灵堂前。
累坏了,这一躺下,整个人马上就进入了梦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敲门,张晓蔷才披上了外衣,起来开了门。
李军进来了,夹杂着一些雪花。
下雪了。
李军说:“你们真的累坏了,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隔天中午,饿吗?”
这一说,方傲白真的觉得是好饿。
两个就一起跟着李军回了家,得好好吃顿饭了。
李军说:“妈在家里做的哨子面,你们肯定是好久没有吃过家乡的饭了吧。”
一听到哨子面,方傲白的脚步走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