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阳阳瞪圆眼睛,看着刘媚,将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傻了?没伤到脑子啊……”
刘媚柳眉倒竖,怒火中烧,直接拿起床头的一个水杯。对着吴阳阳便扔了过去,无奈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但是依旧凶神恶煞,“你有病吗,说话这么难听?”
我们全都目瞪口呆。没想到刘媚受伤后不止忘记了所有人,还变得这么暴戾!那水杯不偏不倚,正好扔到了吴阳阳的伤口,吴阳阳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肚子指着刘媚怒道,“你、你哪根筋不通了?!”
刘媚又是恶狠狠对他一瞪,却被冯书桥按下,“你自己也有伤,不要生气。”刘媚推开冯书桥,“你是谁?”
冯书桥转过身,看了看我。我也无语应对,对刘媚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又是谁?”
刘媚这才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捂住自己的额头,拼命的闭着眼睛,“我是谁?我是谁?”
我们也都大概明白了,这一次受伤,刘媚的体内又出现一个人格,但是这个人格既不像刘娇那样娇俏,也不像刘媚那样外冷内热,而是暴戾无比,丝毫不能受刺激。最重要的是,因为她刚刚出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像刘媚。自幼便和刘娇同在,十分清楚自己的存在。
我坐到她身边,低声安慰道,“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你叫刘媚。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受伤了,这是医院,我们带你来治伤的。”
刘媚愣了愣,“我认识你们?”
大家都点了点头,刘媚这才稍稍放松警惕,往被窝深处躺了下去,“我的头好痛。”
“你睡一会,休息好了就不疼了。”我悄悄地喊来护士,给刘媚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总算是安安静静的睡熟了。
吴阳阳的嘴还没有闭拢,“她……又多了个婆娘出来了?这个、这个好像比之前的那两个都难对付啊!”
冯书桥顿了顿,良久才道,“只怕她父母的想法是对的,真的要带她去看医生了。”
吴阳阳愣了愣,“现在看医生事小,关键的事情是她这样了,聂多情可咋办?孩子还能生出来吗?”
吴阳阳此言一出,我这才想到聂多情还在家里!“她没事吧?!”
吴阳阳摇摇头,“她躺着一声儿不吭的,洪天霸他们都没有发现她,没动她一根毫毛。”
我着急的对冯书桥道,“那你在这里照顾他们两个,我回去看着聂多情。刘媚不是把药引和药方都配好了吗?我见过她怎么炮制的,回去我就按照她的法子熬给聂多情喝就是了。”
冯书桥想了想,“不行,洪天霸已经找到了我们的住处,那里不安全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太过危险。”
“那怎么办,家里不止有聂多情,还有……”我看了冯书桥一眼,他也懂了我的意思,地下室里还有他的尸首,那是一点差池也不能出的。
“玄武不是很关心聂多情那个娘们儿吗?这时候还不出马,准备什么时候出马?”吴阳阳说着,便从站在他身边的我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麻溜的来!”
我嗫嚅两下,不敢跟他说玄武每日都要以鲜血养着玄玄,用自己体内尚还残存的那点天芒延续着玄玄的小命,他自己现在也是个泥菩萨过江,要不然我想他也不会真的这样把聂多情放手交给我们的。
只是吴阳阳手脚过快,已经找到了玄武的号码拨了过去,没多久便接通了,对着电话那头便道,“我们这边出事了,我们都在医院里头呢,聂多情一个人躺在家里,你不派两个人去守着吗?”围边吉巴。
吴阳阳说完,过了一会,把电话递给了我,“他让你接电话。”
我硬着头皮接过电话,玄武在那头问我究竟发生什么,怎么都在医院里,我有没有受伤,聂多情有没有受伤……我简略的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声,他听到我和聂多情都无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跟我说道,“我立刻就过去。”
挂完电话,冯书桥把钥匙递给我,“只有你能回去接应一下了,这里离不开人,你注意安全。”
我怼怼的往回赶去,到了家门口,只见灰蒙蒙的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空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摇了下来,玄武正坐在里头,往外看着,一见到我,便推开车门。只是令我惊讶的是,这一次,他不止没有装义肢,连手杖都没有带,里面有人拿下来一把折叠轮椅,迅速的撑开了,放到玄武的身边,玄武扶着坐了上去,静静的候着我。
我心头泛起一阵酸楚,看来他每日的消耗,让他连撑起义肢、体体面面的出现在人们面前的体力都没有了。他是多么自尊的一个人,现在居然需要在轮椅上活动,恐怕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我走过去,正准备伸手帮他推轮椅,他却低声道,“不用。”
说着,便自己推动轮椅,往门口滑去。我掏出门卡,将门打开,玄武也是自己从盲道滑上去的。我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他来看过聂多情,也知道聂多情在哪个房间,也不用我指引,便自己过去了。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玄武回过了头,“多情换房间了吗?”
我心内咯噔一下,已知大事不妙,冲了进去,往床上一看,只见床上什么人都没有,只剩下一堆凌乱的被褥。玄武见我这样,也迅速的滑动轮椅,四处找寻起来,虽然我们都知道,聂多情一定是被人带走了,但是还是不死心的把楼上楼下都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