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君子说着,已经一指点上窗玻璃的正中央,那玻璃应声碎裂,只不过是钢化玻璃,虽然裂开,却并未散下。吴阳阳伸手扶住,对我喊道,“抱着无情快跑。”
我也来不及细想,只好抱起无情往外跑去,一边对他喊道,“小心!”
吴阳阳来不及回应我,因为小林君子已经一脚踢碎玻璃闯了进来,吴阳阳还没有还手,小林君子却已经越过他,欺身到墙边。将吴阳阳当做战利品挂在墙上的那把渡边一的肋差刀取了下来,看了一眼之后,旋即便愤怒的如同冒火的柴堆一般,“阿一到底被你们怎么了?!”
我来不及再看她们的纠葛,抱着无情便往外奔跑。
身后传来吴阳阳的冷哼声,“你猜猜啊。你儿子的本领,你不是最清楚才对?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你儿子技不如人……”
吴阳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林君子已经如发疯一般,怒吼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越跑越远,渐渐地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夜风依旧冰冷,东方已经有启明星闪现,我也不知道往哪里去。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到了路边。大马路上也是空空荡荡,一辆车都没有,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直走到晨光微熙,终于到了太平路,敲开玄武的门,玄武一眼看到我这样,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了?”
说着,他便将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披到我身上,又把无情接了过去,“快去我们家里,快去,救人!”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玄武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吩咐人往吴阳阳那里赶去。我被他拉到屋中,他又倒了一碗热茶送到我手上,“捂捂。”
我抽动着鼻头,“吴阳阳会不会已经……”想到小林君子的残忍手段,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玄武突然抚了抚我的手,“不要担心,我派去的几个人,都是靠得住的。”
玄武虽然不是什么灵体,手上却也没有温度,冰冰凉凉的,我心内一惊,抬眼看他。
他温和的说道,“发生了什么,慢慢说,书桥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跟你置气吗?”
我抽抽噎噎的把回去以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玄武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
我看了看他,“你管得了这么多事吗?”
玄武一愣,轻声道,“你觉得我不该再插手你们的事了,是不是?”
“他现在很恨你,这个你自己应该知道。”我低声道。
玄武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拿起衣架上的一件厚外衣披上,道,“算了,我跟你走一趟吧,没想到你们那边已经一地鸡毛。”
我们很快便回到家中,只是房中什么人都没有,除了吴阳阳房间中的一片狼藉之外,其他地方都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我连忙往后花园跑去,只见昨夜我们埋葬渡边一的那片土地,还是之前的样子,并没有被人翻动过。也就是说,吴阳阳并没有把渡边一的尸首所在透露给小林君子。如此,我稍稍安心些,只要吴阳阳没有说出实情,那小林君子就还不知道儿子的下落,不管怎么样,也不敢真的对吴阳阳下手。余役肝才。
我突然想起地下室中冯书桥的身体,连忙冲下去,只见那原本盖着白床单的床上空空荡荡,连上面的床单都不见了。
我的腿一下子便软了下来,瘫在地上,不知所措。玄武也已经下来了,看到那张床,问道,“那是什么?”
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了出来,“那是冯书桥的尸身,现在不见了!”
玄武也脸色骤变,只不过他没有像我这样立即失去了主心骨,不过他也顾不上我了,立即上楼去,吩咐那几个人迅速出动,从这个小区开始翻查,必须立刻把冯书桥的尸首招回来。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冯书桥的复活对于玄武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这可能是维持着他活了一百多年,唯一的信念。他很倔强,也很单纯,虽然在冯书桥质问他的时候,他也表现的很激动,但是他在用自己拿最笨拙的办法,去赎罪。
他的办法就是让冯书桥复活,把冯书桥那被自己毁了的人生,重新还给他一个,让他再造一个不一样的生活。
冯书桥并没有领会到他的苦心,更没有感激过他的这番心意,对他的恨意一点也没有减下来。
可是现在连冯书桥的身体都不见了,那他这唯一恕罪的机会便没有了。玄武守护了一百多年的信念崩塌了,所以他也开始疯狂。
我爬到一楼,果见玄武如同一个受惊的野兽,坐在沙发前,一遍遍的捏着自己的手关节,发出一声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冯书桥若是再知道这个噩耗,只怕要把我们二人,全都恨之入骨。”我无力的说道。
玄武摇摇头,“他不会。”
“为什么,要知道,从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开始,他日思夜想的便是怎么重新活过来,重新成为一个人,重新再感受一边生老病死,苦痛别离。”我激动地说道。
“可是他现在知道了玄玄的存在,你觉得他会不管玄玄的存在,独自想用天芒吗?”玄武冷冷的问道。
“既然这样,那你还那么在乎他的尸身干什么?”我反问道。
“我等了这么多年,绝不能让这件事落空,他愿意将天芒让给玄玄,我不愿意。”玄武冷冷的说道,眉宇之间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冷冽,我很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