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和北西仔冲出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拳台上,已经休克过去的铁块。
威武高大的铁块,此刻已经像一滩烂泥一样,平平地躺在台上。
站着的那个人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神里流露出残忍,脸上,有一道血痕挂了下来,从耳朵直到下巴。
那个人,是杂种。
那天晚上,杂种拨出的那个电话,正是打给北西仔的。
杂种以前也是一个拳手,全国各地跑,哪里有场子,哪里彩金高,他就去哪里,在这一行呆久了,自然也认识了北西仔。
后来杂种干上了职业杀手,他以迅速和专业闻名于道上。但是那天晚上,杂种放弃了追杀那个有孩子的中年人,从而丧失了一笔佣金。杂种本来就没有攒钱的习惯,几乎身无分文的他找到北西仔,要在凯迪隆打拳。
像杂种这样的高手,北西仔当然举双手欢迎。
“怎么回事?”北西仔问一个小弟。
“刚才……刚才杂种对铁块,杂种太厉害了,铁块根本不是对手,才两个回合,就支持不住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
“杂种连续把铁块打倒好几次,最后一次,铁块从后面冲上去,一口咬住了杂种的耳朵。”
“咬住了他的耳朵?”
“对。铁块死死地咬住了杂种的耳朵,血当时就从他嘴里流出来。杂种一声也没叫,抬手一肘打到了铁块的脖子上,一下子铁块就松口了。杂种转过身,跳起来就是一膝盖,铁块当时就晕了……。”这小弟叙述的时候,眼神里还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就连一贯吵杂的人群,也安静了很多,大家都看着静静地站在拳台上,脸颊上挂着鲜血的杂种。还有杂种脚下,已经失去知觉的铁块。
那个曾在这个拳台上横行一时的铁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被两个人彻底击倒。
一个是陆铮,一个是杂种。
站了一会儿,看见铁块已经彻底没动静了,杂种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转身下了拳台。
杂种经过陆铮身边的时候,陆铮抬起眼睛,很认真地看了一眼他。
杂种一般不喜欢看人,也不喜欢别人看自己。但是这次,他也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陆铮。
两个人都打量了对方一秒钟,然后都移开了目光。
台上只剩下一帮小弟,七手八脚地把铁块抬了下来。
“他是谁?”杂种走了之后,陆铮问北西仔。
“杂种。”
“你怎么骂人?”
“我没骂人,他就叫杂种。”
“杂种……。”
平安岛,傍晚。
一辆越野摩托车停在了平安岛门口,一个小伙子摘掉头盔,走进了店里。这小伙子留着长发,前额的几缕头发还染成了黄色。进来之后,直接对毛串说:“去把唐婧给我叫来。”
唐婧自从在平安岛被吕扁头非礼,然后被乐巢开除之后,就被陆子盛留了下来当了服务员。其实,如果没有她被吕扁头非礼,陆铮也不会把吕扁头打成那样,后来的事儿也就不会发生。所以严格地说,唐婧是陆家哥俩和吴老饼团伙的导火索。唐婧自从留在平安岛之后,干活努力,为人又随和,很受大家的欢迎。
毛串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但是看着这个小伙子好像跟唐婧是熟人的样子,就去把唐婧叫了过来。
唐婧看见来人的第一眼,脸上就露出了怒容。这幅神情,从唐婧来到平安岛之后就从没露出过。
“你怎么来了?”唐婧冷冷地问。
“我为什么不能来?”那黄毛小伙子也是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
“找你。”
“找我干什么?”
“废话,我找你干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黄毛小伙子看似很不耐烦。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唐婧说完,转身要走。
黄毛小子呼啦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唐婧的胳膊:“你他妈往哪儿走!”
被抓住胳膊的唐婧看上去还是很冷静,一点也没有挣扎,但是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一丝的恐惧。
黄毛小子开始往门外拽唐婧。唐婧极不情愿,但还是一路小碎步,跟着黄毛小子往门外走。
“你要干什么?”毛串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你抓着她干什么?”
这天,陆家哥俩都不在平安岛,毛串就是店里的负责人,唐婧作为店员之一,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往外面拉,毛串无论如何也要问一下情况。
“这位哥,有话好好说,唐婧是我们的店员,她在我们这干活,我们就得对她的安全负责。”毛串还是很客气的,这是陆子盛特意吩咐过的,不管是谁,只要进了店里就是客人。
“我告诉你,你负不了这个责,我再说一遍,这没你的事儿。”黄毛小子绕开了毛串,拉着唐婧继续往外走。
毛串没有再出手强拦着,但是他一路跟到了门外。
“给我走!”到了门外,黄毛一把把唐婧按到摩托车后座上。唐婧还想挣扎,不上车。黄毛转过身,脸几乎贴上了唐婧的脸:“我看你敢走!你哪条腿给我走?”
唐婧犹豫了,看得出来,虽然很讨厌这个黄毛,但对他毕竟还是有点害怕的。
毛串站到了摩托车前面:“朋友,有话好好说,你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你他妈谁啊?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黄毛转过脸来,冲毛串来了。
“我是这里的经理,唐婧是我们的员工。她既然在我们这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