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娘们的电话又来了,不过我却没接,任由手机在兜里响着,我像个行尸走肉般离开警局,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的大石头几乎将我压垮,谈不上难受。只是感觉喘不上气。后悔、自责、悔恨,各种负面情绪扑面而来,我甚至都在质疑自己让孙雪打胎到底对不对,如果我不那么残忍。不那么自私,给她一笔钱,让她躲在没人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她是不是就不会惨死街头?我仰起头望着天空,在心里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的错吗?
天空不会给我答案,我自己也不会给自己答案。人死不能复生,纠结是谁的错没什么作用,如果非要刨根问底,我有错,人事娘们有错,醉驾司机有错,所有和孙雪接触过的人包括陈白露都有错。可是,我们错在哪里?我不得而知,只是感觉自己像个戴罪之人。
兜里的电话还在响,我却置若罔闻。冷冰冰的行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早晨的阳光将我的身影拖的修长,一辆qq火急火燎的杀到我的跟前,一脚刹车踩下去,人事娘们拿着手机急匆匆的从车上跳下来,冲上来猛地给我一巴掌,吼道:“你丫有病吧,打你电话两个小时都不接,害的老子给你手机定位才找到你在这里。”
我抬起头死死盯着怒火冲天的人事娘们,她看到我猩红的双眼猛地一怔,嘴唇颤抖了一下才问:“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狠狠的剜她一眼,转身负气离去,不愿跟她多交谈一句。
人事娘们见我这样,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咬着嘴唇愤怒无比地说:“不就是让孙雪将孩子打了。你至于这样吗?再说让孙雪将孩子打掉的也不是我,而是你,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得我为了这件事整天整夜睡不着,我秦红玲瞎了狗眼认识你,帮你的忙。”
“呵呵。”我转身冲着她狞笑。
人事娘们表情一怔,拖着我的衣服就说:“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到底是什么表情,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老娘一没强迫她,二没逼她,三没有打骂她,现在孩子打了,你这么对我?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妈的,就没见过你这种男人,真他妈极品。”
“你他妈闭嘴。”我怒吼了一句,秦红玲当场愣在那里。我狠狠瞪她一眼,转身离去,她也没有再往前追。我却感觉脑海里更乱了,像是要炸了一样。大概过了有十分钟,人事娘们开着qq追上来,车往我身边一停,拉开车门冲下来拖着我双手睁大眼睛问:“孙雪死了?”
看她诧异的目光,我脸上尽是苦笑,她却吼道:“操,她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样子,好像咱们不去给她披麻戴孝坟前三叩首就有多大罪过似的,再说你本身不就想让她一死了之,不再给你添麻烦么,现在刚好她死了,不正如了你心愿?不就是死个女表子么,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猛地抬起手,迅雷不及掩耳般将一巴掌抽到她的脸上,用尽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抽完她,我怔怔的盯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她则傻傻的张大嘴巴看着我。记以有圾。
两秒过后,一直以嬉皮笑脸著称,号称自己是上海扛把子的人事娘们眼睛通红,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不再吵闹,不再谩骂,而是死死盯着我,眼神仿佛锋利的刀子。
我看着她,又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我打女人了!我打女人了?我打女人了!!
而且打的还是人事娘们!
我这下真成混蛋了!
可是,我却没有立即给她道歉,也没有说任何软话,而是毫不妥协的盯着她。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但我当时就是那么做的。
时间仿佛停止,我们两个像两只公鸡一样站在这条不知名的街道上,我盯着她,她盯着我,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个巴掌印,可每个人的心,却如死水般冰冷。
以前,我们再怎么吵闹,再怎么谩骂,从未像今天这样,我从她眼睛中看出委屈,她从我眼珠中看出倔强。
她委屈的是当下,我倔强的却是曾经。
最后,她闭上眼睛,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汇聚到下巴那里,啪嗒一声落在我的皮鞋上,她问我,你为了孙雪打我吗?
我牙齿都在颤栗,闭上眼睛说,是!
然后,孙雪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真是个傻逼。”
说完,孙雪上车走了。
而我却驻足在原地,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心如死灰。
我脸上挂着冷笑,心中带着彷徨。
孙雪死了,我却又将人事娘们的心给伤了,这回我彻底成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了。
我蹲在地上,感觉心里像是有把钝刀子,在一下下割我的肉,浑身不住的颤栗。我开始感觉到心悸,呼吸不通畅,大脑缺氧眩晕,抬头看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我想站起来去医院,却不料脚下不稳一头栽在地上,身上的手机又响了,可我却没有力气去拿。我明白,我的脑震荡后遗症又犯了。周围不断有行人路过,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扶我一把,我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小艾兰一样,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阳光透过婆娑的树影洒在我的身上,一辆单车从我面前经过,却突然停下,一条小白腿从单车上垮下来,一个女人将我扶起来,担忧的问我没事吧。我痛苦的蜷缩成虾米状,女人将自己随